還未等楊邪細想,小妖卻已經竄了出來,不再穿著各種搞笑的衣服來打發無聊的時光,滿臉凝重之色:“主人,這是幻境,得快些尋了出路,時間拖久了恐有問題。”
楊邪搖頭,卻是不語,他隱約能夠感受到,這似乎不僅僅是幻境,恐怕,從這之中能夠找到一點塵封已久的東西。
南柯一夢?恐也不外乎如此吧?
庭院中,楊廣大袖一揮道:“上師不用擔心,在朕治下,國泰民安,國庫可是充盈的很呢。你隻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別的無需多管。”
楊天師雖還欲多說,卻最終歎道:“那便依皇兄的辦吧。”
“好!是朕的好弟弟!”楊廣大喜,大笑著拍著楊天師的肩膀,遞上茶杯道:“來嚐嚐今年的新茶吧,也就是陪著你,哥哥才喝這寡淡的玩意兒。”
楊天師搖頭笑道:“酒水黃湯,蒙心之物,還是少飲為妙。”
似乎是賓主盡歡的,但楊邪卻能看到楊天師眼中淡淡的擔憂之色,可若是擔憂,為什麼不說呢?
話說,楊廣貌似沒有個弟弟當陰陽法師的吧?
雲煙流轉,華光略過,場景瞬間轉換。
山林身處,楊天師將一個山民擋在身後,天藍色的描金法袍獵獵作響。他義正言辭的指著地上半狐半人的少女,厲聲道:“妖狐,豈敢傷人!”
“你不講理!”六尾的狐耳少女尖聲叫道:“那是我先看見的野山參,我係了紅繩的!他憑什麼拿走?你們都是強盜!”
楊天師身後的山民抖了抖,雖然自覺理虧,卻還仗著楊天師的威勢辯解道:“誰知道係繩子的是個妖精。這裏采藥的都是村子裏的人,係了紅繩的山參我挖回去就挖回去了,誰知道,誰知道……”說到此,他卻也說不下去了。
六尾的少女厲聲道:“那是我拿去給乃乃治病的,還給我!”說罷,卻是化作一道銳芒直刺了過去。
“妖孽,還敢傷人?!”楊天師猶若怒目金剛,甩袖迎敵。
鏘鎯!一聲金鐵交鳴般的銳聲,隨後便是綢緞撕裂的聲響,等一切安靜下來後,便見一把血色的利劍擋在狐狸少女的身前。而楊天師的袍袖,卻是零落的掛在身上。
“閣下何人?!”楊天師擋在抖做一團的山民身前,義正言辭道。
血色長劍化作一名道骨仙風的長者,血色長劍自身前盤旋,那人的身影卻是若隱若現:“你沒聽到狐狸丫頭說嗎?那山參本來就是她的,你這道士好不講理,竟然幫著小偷嗎?”
這是?血雲子?!
楊邪看見那熟悉的血色長劍,和那若隱若現的人形大為驚奇,這家夥還能自己化形不成?不是畫皮嗎?再者,楊邪完全無法將血雲子與這仙風道骨的模樣串聯起來,他已經有些擔心,當這副模樣的血雲子站在自己麵前,高呼“騷年”之時,自己該是多麼奇怪的表情了……
“誰,誰不講理啦……”楊天師身後的山民還想再分辯,卻被血雲子的一個眼神嚇的噤聲。
楊天師淡然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妖也有妖道。身為妖類,何苦與凡人爭利?須知天道恢恢疏而不漏,豈知人妖殊途?強行幹涉,逆天而行,必遭天雷滅頂。”
血雲子眉毛一挑笑道:“小子,歪理倒是不少,莫不是你還要說,這人拿了山參賣錢是對了,狐狸拿去救命就有違天道了?”
楊天師搖頭道:“我沒這麼說,是她不該對凡人出手。”
血雲子嗤笑道:“你是人,自然是向著人,可按你這理論,這小子動我之物,我斬之為血食也附天道吧?”
少女機靈,頓時拜道:“這山參獻予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