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共是三百七十二元!」
七彩璀璨的水晶燈為酒吧妝點出高雅的氣氛,清脆如銀鈴的少女聲音令人的心靈瞬間清明。
「不用找了。」
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慷慨地掏出大鈔放在閃閃發亮的銀盤上,著迷地看著女侍者那張美麗的臉孔。
司馬歡顏習以為常地保持職業性的笑容,將客人送到門邊。
「歡迎下次再光臨!」
目送最後一名客人的身影離去,她正要吐一吐舌頭鬆口氣,身後就傳來一道充滿不屑的男聲。
「死色鬼!」
保羅不屑地努起嘴巴,接著又勾起唇角睨向司馬歡顏。「不知道是我們的客人越來越好色,還是-長得越來越美了?」
「胡說八道!」司馬歡顏嗔一聲,白皙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雲,令美麗的臉孔更添幾分嬌豔。
保羅呆呆地看著她,喃喃地說:「我是說真的,最近-好像變得更好看了,連我都有點心動。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戀愛了?」
聽了他的問話,司馬歡顏的眼神微微一黯,默不作聲。
被黑色長褲包裹著的修長美腿邁開,婀娜地擺動著腰肢與烏亮的長發走向吧台,細心地收拾台麵上的杯盤狼藉。
「呼!終於可以收工了,累死人了。」看著她辛勤的動作,保羅呼出大大的一口氣,懶洋洋地趴在台麵上一動也不動。
看著他將整張臉貼在玻璃台上,司馬歡顏好笑地勾起唇角,從旁邊的櫃子裏拿出一條白毛巾丟在他頭上。
「拿去抹把臉吧!」
接過毛巾在臉上隨便抹兩下,保羅托著下顎看了她一會兒。「歡顏,-當真不打算回學校去?」
「嗯!都三個月沒去上學了,功課早就跟不上,我又不想多讀一年。」她隨意地點點頭,繼續擦拭台麵上的汙跡。
「-隻是休學三個月而已,現在醒過來,為什麼不繼續讀下去?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
司馬歡顏急忙搖頭打斷他的話,「不用了!」她已經接受他太多的恩惠,何況她退學與金錢問題根本沒有關係。
「但是-一直都很喜歡畫畫,-不是說過想做藝術家的嗎?」
保羅不解地擰起眉頭,以前她一提起畫畫總是笑逐顏開,他實在不明白她不繼續讀下去的理由。
「本來是,現在我才發覺原來那已經不重要了……」司馬歡顏微微地歎口氣,斂下卷長的眼睫,臉上的神情既甜蜜又苦澀。
「歡顏,自從醒過來後,-改變了很多!」她臉上奇怪的神情令保羅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個月前司馬歡顏在醫院醒過來,呆若木雞地看著四周好一會兒,接著拉著他的衣角不停地問:「為什麼我會在醫院?我什麼時候回來的?隻有我一個人嗎?」之後,便放聲大哭。
即使早就知道了保羅心中的疑惑,但是司馬歡顏依然緊緊地閉上嘴巴,不發一言。
總不可能將她去了冥府,還愛上冥王的事說出來吧?
若據實說出來,隻怕保羅會大呼小叫地將她帶到精神科去看醫生吧?她無奈地想。
兩人各有想法,酒吧內一時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直至其中一人打破沉默。
「保羅……我想辭職。」借著難得的機會,司馬歡顏將在心中考慮多時的想法說出口。
「什麼?」保羅倏地瞪大眼,像隻呆頭鵝般的看著她。
「其實我想了很久,實在很想休息一下,所以……我想辭職。」保羅的目光令她不知所措地垂下頭。
「不行!」保羅想也不想的斷然拒絕。
「保羅,我……」
「不可以!」保羅立即高聲打斷她的話,根本不讓她有抗辯的機會,接著又軟聲說道:「這樣吧……我放-一個星期的大假,回來後再說。」
不是他不通人情,而是她無親無故,要他放她一個人,他怎麼也放不下心!
「保羅……」司馬歡顏咬著唇,本來還想反駁,不過一看見他臉上明顯的關心就說不出話來了。
「就這樣決定了,-去換衣服吧。」保羅揮揮手將她趕入更衣室,下定決心不讓她有任何反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