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柳香聽到養父回家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冒著小雨一路小跑奔了家門，卻見月光華在家心情陡然突變，就直奔了沙發上坐下。
夜遊神釋放的當時不見女兒來接已是滿肚子委屈，又見她這個樣子，就批評她：“你的月光華姑來了，怎麼不打招呼啊！”
“早認識！”夜柳香嘟囔了一句，忙打開電視。
夜遊神過去關了電視，月光華挪動到夜柳香身邊，微笑著問：“夜家的二小姐誰得罪你啦！”
“都是偽君子！”夜柳香說。
夜遊神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豎起來，眼珠子憤怒地一瞪，問女兒：“什麼？你罵誰？”夜遊神巴掌扇了過來，剛好被月光華一把擋住。
“你讓他打啊！你要是不敢打就不是我親爹！”夜柳香毫不示弱地瞪著眼睛。
“你認為我不敢打啊？”夜遊神抓起雞毛撣子要打，煒康站在門外看得清清楚楚，他恨不得一把抓過來撅爛、碾碎。
這時候，夜曇曇從屋子裏跑出來抱住了爸爸的腿。“妹妹，你快跑啊！”夜曇曇喊，“我們的事爸爸都知道了！”
“柳香，你站住！”夜遊神喊住了夜柳香，淚就流下來了。月光華遞過一個手帕給他，被夜柳香一把抓住扔在沙發上，憤憤地說：“都是因為你！以前爸爸從來不這樣對我們！”
“不許這樣說她！”夜遊神抬起的巴掌收回去，語重心長地說：“爸在裏麵那麼久好容易盼到釋放，是她把爸接了回來。可你們為了一條裙子，連爸都忘了！你們冷了爸的心哪！”
“不是爸在夜鶯兒服裝店先付了錢？”夜柳香很納悶地看著養父。
“我什麼時候去哪？一回來就去你的學校找你們，可同學說你去夜家服裝店了。是不是為了一條裙子又幫人家做黃碟？爸沒你這樣的女兒！”
“你做什麼生意了？我也不想見你！”夜柳香猛地抬起頭來，兩隻眼像兩柄利劍，刺向他的心窩；臉憋得像燒紅的鐵塊，潔白的牙齒執拗地咬著薄薄的下嘴唇，“嘭”地打開房門氣衝衝地跑出了家門，消失於茫茫雨霧裏……
雨霧夾著暮色籠罩了一切。柳泉中學傳達室的玻璃門被嘟嘟地敲響，正在喝小酒的值班民警拉開了玻璃窗，喊道：“放學了，敲什麼敲？”
“那條製度規定這時候不準入校啊？”夜柳香生氣地問。
門衛非常了解這個早熟的漂亮女生，將玻璃門拉上了，繼續喝酒。
夜柳香嘭嘭敲著玻璃，見他不理不睬就轉到門旁抓起一塊磚頭往玻璃上一放，那意思再不開門她敢把門砸了！
“別砸！你找誰？”門衛又開了窗驚慌地喊。
“找煒康！”她的回答像熱鍋裏蹦跳的熱豆子。
雨是沉重的，織成一束束白金色、暗青色的線條，傾瀉著，散開無數輕碎的水點輕敲著水泥地麵。煒康打著雨傘過來，關切地問：“柳香姐，不在家和爸團聚，這麼大的雨來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騙我？”夜柳香立在門口問道。
“你爸沒回來？”
“為什麼說裙子是爸爸付得錢？”
“你知道你的喇叭褲他早扔了，被窗下的一位太太撿著了。你要當著花如雪的麵脫掉光著身子走嗎？”
夜柳香一直紅到發根，兩眼盯著煒康慢慢變暗，突然閃爍了一下，像燃起了不可遏製的怒火，說：“從你的眼神裏和言行裏看得出你是那麼喜歡，喜歡給姐姐買裙子。可你為什麼還要說爸買的，還要告訴我爸？”
“康弟當然喜歡穿裙子的女孩，但不喜歡涉黃的女孩啊！學校不允許穿連衣裙，更不允許涉黃，那我們幹脆聽學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