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用手往後捋了一下頭發,露出了右耳後麵那顆紅色的五角星形狀的胎記。
這邊小離跟同事換了班兒,正準備著今天值晚班,邊錦弦在病房呆不住,莫名的感到心慌,穿著拖鞋和病號服滿走廊的晃悠。
走到樓梯拐角處正和小離來了個碰頭兒,小離紅著臉,兩隻手揪著護士服的前襟,用責怪的語氣柔聲說:“怎麼不在房裏好好呆著呀,外邊涼,你傷口還沒長好,再受了風寒很麻煩的。”
邊錦弦木訥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就轉過身往病房走。
“哎,邊錦弦,你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送過去。”
“邊錦弦?”當這個熟悉的名字再次在耳邊響起,悠然站在身邊的男人旁,顰眉深思,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醫院走廊的拐角這邊,小離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等著邊錦弦的回答。
邊錦弦心不在焉的擺擺手,還是什麼都沒說,隻留給小離一個裹著紗布的背影。
悠然離開邊錦弦有快兩年了吧,兩年前的四月,她有一陣子一直咳嗽,吃了好多感冒藥也不見好。
一天早上起床,邊錦弦還沒醒,悠然咳得實在厲害,就悄悄跑到了陽台,捂著胸口使勁咳嗽。
越咳越厲害,悠然覺得自己快把肺子都咳出來了,伴隨著整個上半身的劇烈疼痛,悠然回到客廳抽出了一張紙巾,捂著嘴。
就這樣又咳了一個早晨,直到邊錦弦醒來,躺在床上軟軟糯糯的喊她的名字。
悠然呆坐在沙發上,半天也沒有回答邊錦弦,一直到人從臥室出來,從背後把她圈進懷裏,悠然才打起精神,笑了笑。
後來連續幾天,悠然都心不在焉,自己咳的越來越厲害,其實早在邊錦弦給自己通過朋友掛上了專家號之前,悠然就一個人偷偷的去醫院做了檢查。
因為她發現自己,咳血了。
就在邊錦弦幫她掛號了前一天,悠然拿到了醫院的診斷書:肺癌晚期。
悠然原本想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裏好好的陪伴著自己最愛的人,可是邊錦弦一定要帶自己去檢查,悠然自己也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想要瞞住邊錦弦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於是在四月的春天,一個春雨不絕的夜晚,悠然做出了一個極為艱難卻沒有選擇的決定:離開。
永遠的離開,她什麼也沒有帶走,隻在一張粉色的信紙上給深愛的邊錦弦留了一封信。
信上沒有解釋,也沒有責備,隻是簡單的回憶著兩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平淡的就像一封簡單的家書,而寫家書的人卻一次次紅了眼睛。
信的結尾,悠然為邊錦弦抄寫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的歌詞,這是兩個人在高中剛剛在一起的時候,晚自習偷偷溜到操場上,坐在草坪上,一人一隻耳機,mp3裏最常放著的歌曲。
已經很習慣從風裏向南方眺望
隔過山越過海是否有你憂傷等待的眼光
有一點點難過突然覺得意亂心慌
冷風吹痛了臉龐讓淚水浸濕了眼眶
其實也想知道這時候你在哪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