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似乎因四季的動作慢慢清醒了過來,挺直了腰,坐在地上,揉了揉眼睛,動了動鼻子,打了個哈欠,才輕聲道“娘子要起了嗎?不能再睡會?”。
“誰是你娘子!”四季幾乎是下意識的否認,卻突然想起重點並不在稱呼上,她猛地從地上跳起,居高臨下看著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的人,“你這麼在這?”,剛剛睡醒的紅葉意識還沒有清醒過來,呆了一會準備開口時,卻被另一邊打水回來的穆筠笑嘻嘻地攙和進來“人家千裏尋妻苦苦追著你而來,怎麼擺出這副嚴肅的表情,怪嚇人的”。
聽見穆筠的聲音,四季一下鎮定了下來,深知剛才的舉動有些衝動了,改了口重新說“為什麼要跟著我們?”,不是怎麼找到我們,而是為什麼跟著我們,四季心裏清楚,眼前人是她遇見的所有人中,最神秘的一個,明明隻是一介商人,卻與皇家交好,甚至連慕禾也忌憚他幾分,這樣的人對她們的行動,隻怕是了如指掌。
紅葉看著四季臉上表情的變化,仿佛沒有聽到穆筠的話,慢慢從地上站起,拍掉身上的雜草,突然向前伸出手,四季死死地盯著那隻手,如同避蛇蠍般退後一步,不理會半空中僵硬的手,語氣不帶一絲溫度地道“大家都是聰明人,何不把話攤開了說,為什麼要接近我們,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們,你有什麼目的?”。穆筠見氣氛緊張,連忙退在一邊,安靜地閉上嘴巴不再說話,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紅葉收回手,斜著腦袋想了想“我為什麼會跟著你,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又何必把話說明惹大家不快呢!”。
又是那個什麼傳說,隻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人人都把它當成真的,像傻瓜一樣,無論是自己還是穆筠,怎麼可能引起動亂,雖然能調動天下兵馬的火鳳令在她的手上,“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我並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厲害,當然……也不打算去應和誰的期望,所以,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不要!”紅葉想也不想地拒絕,“我還準備把你迎娶回家了,萬一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有那個毛頭小子捷足先得了怎麼辦!”。
原本嚴肅的氣氛在這一句話音落的時候,瞬間消失殆盡,四季腦怒得剛準備說些什麼,就見一旁的穆筠捂嘴嗬嗬地偷笑,隻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時紅葉上前一步,再次抬起手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尷尬,這一次,四季沒有躲開,他的袖口掃過肩膀,手撫過黑發,風一吹,紅紗飄舞在眼前。再放下時,手上已經多了一片枯葉,望著枯葉想起剛才自己的動作,四季心裏不由浮起一絲愧疚,正猶豫著是不是該說聲謝謝。
就聽紅葉輕聲道“我現在還有很多不能告訴你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如實相告,而且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害你,現在我所做的全部都是為了你好”。
這番話,像極了昨天她對穆筠說的,隻是心意是否一樣就不得而知了,想起夏侯恒的話,為了她好,不惜花千金去辦一個比賽,要穆筠去當什麼見鬼的天女,把她推上刀尖口。想到此,胸口就會升起怒火,狠不得馬上反駁:她不需要!真心誠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她會靠自己的努力在這個世界站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