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熱的氣息撲打在耳際,四季一個激靈,被嚇得連連跳出好幾步。轉過頭望去,隻見身著一襲紅色男裝,正笑得人畜無害的俊美男人,不正是她心心念著的人。
紅葉燦爛的咧嘴一笑道,“沒想到我們才剛剛分開,你這麼快就想我了”。
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默契的呆了幾秒中,望著這個仿佛憑空冒出來的男人,皆倒吸一口涼氣。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雖然四季早已知道紅葉的輕功出神入化,不過也禁不住這樣嚇。愣愣的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紅葉貼近,身子像沒有骨頭似的靠在她的肩上,“我一直都在你後麵,看著你去跟禁軍談判,還去找紅姨”。
如果說紅葉的突然出現讓她被嚇;那麼現在可純粹是驚。“你的任務呢?”,四季睜大了眼睛問。
紅葉似貓般蹭了蹭她的臉,用隻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道“你認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至於尉遲瑉,先暫且放一放”。
她不知道,自己的背後總有那麼一個人。他不說話、不露麵,甚至不邀功。默默的在背後守著她,保護著她。心頭一暖,她笑著朝他道了聲“謝謝”。笑意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其中最濃烈的莫過於那份平淡又真誠的愛戀。
縱然如此,四季也沒有忘記現在的環境,連忙收起心思,把頭轉向一直保持沉默的尉遲瑉。問“我其實也有一些問題想問你,希望你看在紅姨的麵子上能夠坦誠回答”。
尉遲瑉隻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紅姨,並未答話。直到過了好幾分鍾,他似乎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隻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兩眉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直到都快揪成麻花。紅葉慵懶又嫵媚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如果你是在等你身後那些暗衛的話,可以不用等了哦!他們已經倒下了,就在剛剛你請我家娘子‘喝茶’的時候”。
一旁的四季也開了口“如果你想叫外麵的禁軍,也可以不用叫了。現在正是換班時間。外麵的太監宮女已經被支下,禁軍也全部是我的人”。
兩人話落,尉遲瑉臉上一概的平靜才被打破。
臉色由青轉黑,直到再氣得通紅。他不去糾結紅葉和四季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做到這些。隻是跳躍著火星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紅姨,一字一字的道“你為什麼要站在他們的那麵”。其中不缺質問的成分在。
紅姨也鎮定了下來,轉頭望著他,四目相對,她輕輕道“這話該我問你才是,為什麼要向前任女帝透露青兒他們的所在地”。
尉遲瑉的臉在一瞬間退去紅色,變得煞白。盡管環境使他早早成熟,懂得了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隻是四季發現,隻要在紅姨麵前,他就會卸下他的偽裝,仿佛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無疑,這個發現是讓人心寒的。
尉遲瑉苦笑一聲,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明明還是青春年少的年齡,他的表情卻已如垂暮老人。“我已經不想去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了”,伸手遮住眼睛“我早該知道,能讓你擺出這種表情的,隻有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兩個孩子”。
紅姨疑惑的踏上前一步“你在說什麼?”。
尉遲瑉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一言不發的走下台階,衝到她的麵前“我在說什麼?我說了做了這麼多你什麼都沒有感覺嗎?”。
他貼得很近,眼中的怒火幾乎都快把自我吞噬“母妃!我是你兒子,我才是你的兒子。可是為什麼你總是要成為我的敵人?為什麼你眼中看見的永遠都隻有莫蕁姚、隻有尉遲青竹和尉遲赫秋,從來沒有我”。
也許是尉遲瑉突如其來的感情嚇壞了她,紅姨弱弱的叫了聲“瑉兒?”。
尉遲瑉挑了挑眉,重複小聲低喃一遍“瑉兒?你什麼時候會這樣叫我了?”。
紅姨一愣,這才發現,雖然一直都是用瑉兒來稱呼的,不過當著尉遲瑉的麵,這樣叫他還是第一次。她之前都是怎麼叫他的?,一時間想不起來。
尉遲瑉沉痛的走上前一步,紅姨便慌亂的退後一步。他說“母妃你是這樣,父皇也是這樣,你們的眼中隻有莫蕁姚生的一兒一女,從來沒有我的存在。隻因為我是你和那個男人生的野種,隻是因為我不是皇帝的兒子,所以你們才都無視我!看不起我嗎”。
慢慢的,又什麼東西浮出水麵。悄然無波的,把真相赤裸裸的攤在四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