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操心無用,她還是得等,等著下麵人傳來好消息。
四季不得不把心思放在近處,明天的宴會上,說
“夏侯恒他們是趕不回來了,明天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那兩人怎麼這麼傻,不挑個好時間,偏偏是現在,不落人話柄才怪”。
她的聲音清淡,仿佛剛才談過的話題並不是滅鎮慘案,而是在尋常不過。
紅葉有一絲驚訝,注視著麵前的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遠遠地超過從前。
也對!畢竟在官場也混了三年,大風大浪也見一些,誰會不成長呢!
說那時巧,緊閉的屋門突然被人推開,夏侯嘉懿俊朗的臉從黑夜中漸漸顯現,變得明朗。
他說“明天的宴會交給夏衍去做,由我和太子親自接待,瑞姝也不能挑什麼毛病了”
這到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隻是望著還沒有到十二歲小夏衍,他們卻有些猶豫“太子行嗎?”紅葉擰眉問。
夏侯嘉懿不鹹不淡的掃了他一眼,聲音不悲不喜,隻有看向四季時,他那雙變扭不坦誠的眼睛,才會起波紋。
他並沒有回答紅葉的話,仿佛沒有看見他似的,眼神都不屑給一個,牢牢的盯著四季,不答反問“你親自教的學生,你沒有信心嗎?”
四季是一個極護短的人,夏侯衍身為她三年來苦心教導的對象,怎麼可能拂了他的半點麵子。
也不管剛才她和紅葉的話,夏侯嘉懿聽見了多少,直接大手一拍,說“夏衍天資聰明,一個小小的宴會又怎麼會為難得了他,當然是他去接待”
這事算是一錘定音,就這麼定下來了,隻可憐了此時還在呼呼大睡的小夏衍,不知他的安穩日子隻剩下一夜,明天等他的,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之後,夏侯嘉懿又和四季商量起一直非常燒腦的節目問題,和明天宴會上小夏衍需要注意的事項。
紅葉好笑的看著兩個人孩子般的舉動,一個天上地下,唯徒弟獨尊,她家弟子就是一塊寶,啥也難不了。
一個故意無視他,餘光卻不斷朝他這掃來,陣陣殺氣經過三年的沉澱都沒有減少半分。
唉!他們都說夏侯嘉懿成熟了,他怎麼半點都沒有看出來呢,還不是一副小孩子脾氣,也幸虧自己不計較。
紅葉想著,沉下聲,一手撐著下巴靜靜的看著交談甚歡的兩人,腦子裏莫名的閃過一句話。
你說!他要是死後,四季就會徹底的忘了他,重新開始新的人生,那時候,代替自己現在這個位置的人又會是誰呢?
是誰代替他時時刻刻都陪著她的身邊,又是誰可以和她掛上夫妻的名號。
會是夏侯嘉懿嗎?
眼前這個不坦率的少年,或者是遠在燁國的焰雲,慕禾。
又或者是一個他並不認識的人……
紅葉慢慢站起走出門,談得正起勁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離去。
站在屋外,無力的靠在一棵柱子上,一手捂住胸口,痛苦的彎下腰。
隻要一想到她會忘了自己,紅葉僥幸之下,心髒又微微發疼。
一想到除了自己,其他男人會成為她的夫君,跟她說笑,給她下廚,做夫妻之間親密的事。他的胸口便會疼得喘不過氣來。
自己真不是一個大氣的男人啊!
紅葉苦笑一聲,蹲下身子,可這樣的動作並不能緩解身體上的疼痛,反而隨著屋裏傳來的說話聲。
疼得越發用力,直到他麵露蒼白,頭滴冷汗。遠遠地看著窗紗上倒映出女孩的身影,她正低頭和夏侯嘉懿商量著什麼。
盡管隻是黑白的身影,專注的神情依舊傳到他心中。紅葉伸出一隻手,遠遠地去‘抓’住窗紗上的倒影。
沉痛的低喃“四季,我該怎麼辦?”
隻可惜他的聲音太小,小到自己都聽得不真切,隨著夜風消散在夜幕中,無影無蹤。
在抬首,又恢複成以往的紅葉,慵懶依在,拍拍衣裳,邪邪笑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從容的踏進屋子。
懶懶的靠在四季肩膀上,他撒嬌“娘子,還沒有談好嗎,我都困了!”
夏侯嘉懿目光似冷箭朝他射來,四季接受著後背上的重量說“快完了,還有一點”
壓根不在乎夏侯嘉懿那點殺氣,紅葉不改麵色,貓兒般蹭蹭“那我等你”
冷冷夜景,暴風雨前的夜晚,總是意外平靜。
豎日,昃國的女子兵入境,一望過去,皆是各有風情的女兵,凜冽的盔甲,統一的服飾,在街景上自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