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二十歲還沒有嫁人的姑娘,實在少之又少。
無法否認,之前也有不少男子向她表露過心意,隻是都沒有接受,或許正如肖勾所說,她其實一直都在等著他。
可那又如何。此刻,這根質地上乘的簪子在她手中,沉得如萬斤玄鐵,燙手非常。
“我……”我不能要。
完整的一句話才說出一個字,肖勾突然朝門邊看去,卻見夏侯嘉懿正走進門來。
他懊惱的抓抓頭發,不滿的說“切!來得真不是時候”
話雖如此,他還是鬆開了兩人相連的手,“簪子你收好了,這個話題我們下次再聊”
薛蘭苦惱皺眉,剛剛想再次拒絕,夏侯嘉懿卻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後。
一臉不耐煩的說“你們兩個在這裏親親我我的幹嘛!大庭廣眾之下能節製一點嗎?”
外人在場,不好在說那些話,薛蘭收起簪子,朝夏侯嘉懿行禮,“王爺金安”
夏侯嘉懿擺擺手“你是來替皇嫂來拿食的吧,還不去嗎?”
“這就去!”
薛蘭轉身告辭,肖勾遙遙看著佳人遠去,黯淡的說“小王爺,你自己要守身如玉,也不用壞人姻緣吧!”
夏侯嘉懿不明所以
“我壞誰的姻緣了,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她要是在不去,等會餓著了宮裏那位,我皇兄還不找人算賬”
這的確是實話。
肖勾無奈的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現在的時機緊張,也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反正也不算急,等把這次危機平安渡過後在和她說吧。
一時誤,誤終身。等著肖勾把話完整的說完時,對著的卻是一座墳墓。
薛蘭拿了吃食後,臨走前又無意遇到了四季,她向她打招呼,莫名其妙問了一句話。
“薛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個小鎮嗎?我記得你在那裏沒有什麼親人了”
敏感的話題,薛蘭心中一跳,掩飾住澎湃的內心,回答
“我是沒有什麼親人了,不過鄰居,和父母的友人還在那,之前他們都很照顧我”
所以就算沒有血緣關係,她也不能棄他們不顧。
“這樣啊!”四季藏住眼中的愧疚,對她笑笑,說“希望那些人都過得好!”
生前不幸,那至少在地府,活得幸福一些。
和四季告別後,薛蘭匆匆回了宮中,辛苦的替穆筠拿回了飯菜,不過穆筠並不在寢宮中。
唯有夏侯恒坐在書桌前看書,聽見她來,頭也不抬,就道
“筠兒去活動去了,一會回來,先把飯菜布上吧!”
薛蘭的動作微頓,點頭稱是。從食盒中把紅葉做好的飯菜放在桌子上,一一布好。
菜香漂浮在空氣中,夏侯恒從書本中抬頭,看著滿桌子的好菜,讚賞道
“紅葉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比朕的宮中禦廚做的還好,自從吃了他的東西後,在吃其他的,總覺得少了一種味”
薛蘭從一進門就發現了,現在整個寢宮中隻有她和皇上兩個人,這種事情從來沒有過,薛蘭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陛下發現了什麼。
心跳隨著寂靜的空氣越跳越快,慌亂浮現在她的臉上。
她低低回答“紅葉公子的手藝是天下一絕”
夏侯恒笑笑“是啊!隻可惜我是沒有機會在吃到了”
話落,咚的一聲,薛蘭突然跪在地上,頭貼地麵,後悔的說“皇上饒命!奴婢知罪”
夏侯恒的目光輕輕的落在她的身上,似羽毛般輕柔,連同聲音都像溫水一般柔和。
好似沒有看見薛蘭的懺悔,他問“今天是幾號了?”
薛蘭疑惑不已,從之前的話,她已經可以確定皇上知道了她要做的事,隻是為什麼不抓她?還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薛蘭疑惑歸疑惑,還是認真回答“六月二十三日”
夏侯恒輕不可及的歎了一聲,語氣滄桑帶著濃濃的無奈“還有四日啊!”
轉頭看向薛蘭,明明是要穆筠命的人,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麵上笑容溫文爾雅,一如既往對她們這些女婢好脾氣,說
“瑞姝真得很不會選擇人,你根本不適合做刺客,有那個刺客,把打算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薛蘭並不是一個難懂的人,至少對於他這個從小長在深宮,看慣了陰謀詭計的人來說,薛蘭這個刺客實在好懂得很。
什麼痛苦,糾結都寫在臉上,就連決心下毒,她臉上都寫著四個大字【我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