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穩穩地放在身側,誠然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四季從包裏掏出藥丸,剛剛放在穆筠嘴邊,就聽一邊夏侯嘉懿語氣難明的叫了一聲四季。
四季懶得理他,隻對著穆筠說“吃下去”,穆筠聽話的張開嘴,藥丸含在嘴裏,她痛苦的皺起眉頭。
一邊程太醫見狀以為她給穆筠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追著問“你給娘娘吃了什麼”
四季恍若未聞,理也不理他又道“別嫌苦,要你吃你就吃,欠收拾了不是”
昏迷中的穆筠眉頭瞬間鬆開,乖乖的把藥丸不情願的咽了下去。
四季又拿出銀針,想起屋子裏有一堆男人,雖說醫不計男女,但還是不喜歡一堆人堵在這,便說“出去,我會醫好人的”
也不知這程太醫是受了朝中那位官員挑唆,偏偏要針對她說
“出去,出去之後豈不是給你機會下毒手了,之前你給娘娘吃的什麼藥。而且下毒謀害陛下之人,不是你送進宮的!”
薛蘭的確是她送進宮的,不過也是怕穆筠獨自一人在宮中無法好好照顧自己,給她找的保姆而已。
四季現在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更懶得去尊老愛幼,別人對她無禮,也休想她有禮。
“不過是安胎藥而已,太醫要是不信,可以來把把脈,看情況是不是有所好轉”
“安胎藥?你早知有這事發生,難道娘娘的小產是你下的毒手”
程太醫話落,屋中又變得嘈雜了起來,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顯然信了這話,畢竟穆筠剛有意外,她就有了準備,這實在太過巧合。
誰知四季鄙夷的看向議論的人們,嘴角輕揚,極致鄙視嘲笑“你們腦袋裏的腦漿都被狗吃了嗎?如此愚蠢,三歲小兒都不如”
“你!”
人們怒目而視,四季輕輕一笑
“穆筠整天像個野猴子似的蹦蹦跳跳,以她的性子,就算小產也不奇怪,為了預防意外真的發生,我早有準備也不奇怪”
話一頓,她高深莫測的看向眾人,繼續道
“別拿你們的那些惡心思想來看別人,不是所有人都如你們一般惡心人。要我真想害穆筠,何需如此大費周章,你們剛才不也看見了,別說剛才隻是安胎的藥丸,就算是毒藥,她也會乖乖吃下去”
此話不假,穆筠對於四季,是從心底百分之百信任,她這條命,四季救過兩次,還她一次也無妨。
兩方人馬針鋒相對,一聲輕笑打破緊張的氣氛。“抖S女王,你又發作了”
說話的人正是床上的穆筠,剛才雖然昏迷,但尚且有絲意識,也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她虛弱的睜開眼,嚴肅的道“你們下去吧!四季不會害我的”
“娘娘!”程太醫正欲說些什麼,卻已被夏侯嘉懿帶走,臨走前,夏侯嘉懿說“此處交給你,我去料理皇兄的後事了!”
穆筠沉痛的閉上眼,四季嗯了一聲。
走前,他們還友好的關上門。
四季脫下穆筠的衣服,拿著銀針分別刺入她各大穴位。動作緩慢精細,絲毫沒有差錯。
直到下完針,穆筠閉著雙眼說“好久沒有看見你生氣了”
四季無奈歎口氣“我是氣你不知珍惜,竟讓孩子有了危險”
“這事我知道錯了,我隻是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事實,四季你還沒有找到摯愛之人,所以也沒有體驗過將心生生撕裂成兩半的痛”
有的!當初媽媽死時,她也痛過。雖親情和愛情有些不一樣。
摯愛!
正欲拔針的手一頓,胸口莫名襲來一陣空虛感,心酸占滿其中,有些不是滋味。
四季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正如她來到嶽州已有四年,看慣了穆筠和夏侯恒的愛戀,卻沒有找一個心愛的人一樣。
也不是她不找,隻是大概沒有遇到合適的人而已。
適合的人?
腦海中莫名閃過一抹紅色,轉瞬即逝,四季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拋開心思為穆筠拔針。
開玩笑,拔針雖比下針簡單,卻也不容大意。
她安慰道“我是沒有失去摯愛的經曆,但我卻明白夏侯恒的心意,他非常看重你,更看重你們的孩子,勝過自己的性命,難道你要辜負他的心意”
穆筠抿抿唇,眼淚像水龍頭似的直往下掉,濕了一片衣襟“孩子!求求你四季,不要讓孩子有事”
見穆筠終於有了生的意念,四季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