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蘭的葬禮是在夏侯恒的兩天後,肖勾把她埋葬在一座山上,青山綠水,綠蔭成林。夏侯嘉懿和穆筠以為是薛蘭毒害的夏侯恒,雖然心中都理解她的難處。
但始終無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就隻是拜托四季也替他們上一炷香,算是了結昔日情分。肖勾還在墳前挖了一個坑,把那根代表承諾的玉簪子埋在裏麵。他說
“這是在牢房中找到的,劉鳴找到後就偷偷交給我。我想……送給她的東西,就是她的,生帶著,死帶去”
四季在墳前燒著錢紙,看著墓碑上薛蘭的名字,又看了看碑後新翻的土地。雙眸微垂,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
肖勾奇怪“這和姑娘又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沉吟一會,她道“我沒有把她救回來,明明都跟你承諾過,不會有事”
“殺死她的是昃國的瑞姝,不是姑娘,也不是朝中的任何一人。這點理智,我肖勾還是有的,隻是……”肖勾看著她,話頓了頓,遲疑道“隻是我有件是想請你幫忙”
四季轉頭看他,陽光傾斜而下,染白了他的黑發。肖勾說“戰起時,我希望你能向太子提議,讓我跟著大軍隨行”
戰場上九死一生,四季不讚同的擰擰眉“你不待在這,保護夏侯嘉懿和夏侯衍嗎?”
“關於這點我已有人選,他的武功也不錯能代替我。現在我隻想親自去赴戰場,替她討一個公道。雖然由我開口也可以,不過家中人未必會答應。
所以就想讓姑娘你去和太子說一聲,讓他直接指點我隨軍”
四季不言,牢牢的看著薛蘭的墳墓半響,知曉肖勾的心願,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便點點頭道“好!我會推薦你,但是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薛蘭還等著你替她掃墓呢!”
肖勾的麵容綻放第一抹笑顏,親昵的撫摸著墓碑上的文字,說“那是自然”
頭七,是指人去世後的第七日,相傳在頭七那天,死者魂魄會於頭七返家。
那一天是夏侯恒的頭七,穆筠早早的爬上床鋪,她不知從那聽來的消息,說頭七這日能在夢中和逝去的人相見。
故而那一天,天才剛剛黑下,穆筠便已爬到床上。無奈之下,四季隻能陪著她,看著她把頭狠狠地蓋在臉上,過了好半天都沒有聲音,然後突然從被子下鑽出腦袋說“我睡不著這麼辦?”
見這人好半天都沒有動靜,她都準備走了,忽然之間聽見這句話,隻有想揍人的衝動。麵無表情的回一句“要睡就睡,不睡拉倒”
穆筠癟癟嘴“你沒有迷香之類的東西嗎?”
半夜用迷香?
四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當我是采花賊嗎?”
“要不你給我唱唱歌,或者說個故事”
“你是小孩子嗎?”四季吐槽,撐著頭想了一會,猛地想起縹戈那,有這種類似迷香的藥。便高興的對她說“你先在這等一下,我去給你找東西”
穆筠十分配合的點點頭“動作快點,我已經迫不及待了,不過記得屋裏留些人”
屋中寂靜,四季剛剛站起身,聽言又疑惑的轉過頭來。問“你怕什麼?”
穆筠兩手提起被子蓋在鼻子上,半張臉被遮在,聲音斷斷續續的從被子下傳來,她弱弱的道“怕鬼!”
四季“……”
找到縹戈的時候,他正在屋子裏和夏侯嘉懿談論事情。隱約聽到些關於登基的詞語,應該是小夏衍的。
本來這些事縹戈是管不著的,不過最近人手緊缺,辦完夏侯恒的葬禮後,就是夏侯衍的登基大典以及對昃國的報複。
每個人都恨不得自己多一雙手或是多一個分身,來解決事情。
推門進去,屋中兩人紛紛朝她看來,四季報出自己來的目的“你這有沒有能讓人很快入睡的藥,穆筠要用”
縹戈為她倒上一杯新茶,奇怪的問“她要那個幹什麼?”
接過一口喝光,四季咂咂舌說“她不知道從那聽說,頭七這天逝者會在夢中和生前掛念的人相見,這不!早早的躺在床上,結果由於太興奮完全睡不著,就來你這找找藥”
“還有這種說法!”一邊的夏侯嘉懿若有所思的托腮想想,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說“今天的事我們就說到這裏,我先走了,對了!那藥也給我一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人現在打的什麼主意,縹戈無奈笑著,從藥箱裏拿出藥瓶,一人給他們一顆。說“最多半個時辰就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