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戈做的藥,一直盡得藥王穀真傳,就算是蕭老,在做藥方麵也趕不上他。出於此原因,四季特別喜歡從他那拿藥,不管是傷藥還是毒藥,隻有是藥王穀出的,必是精品。
四季雖然會點防身術,但沒有什麼自保能力。因此,為了不拖累他人,她學會了利用藥物,在什麼地點該用什麼藥,要怎麼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這些年來,她都巧妙的學習著。
被人斷了後路是四季沒有預料到的,好在還有一把辛德瑞拉男孩遺忘的骨扇,這把骨扇製作巧妙,骨柄處有一個小按鈕,隻要按下去,扇端就會出現利刃,原本美麗的扇子瞬間變成殺人的利器。
這本是她無意發現的用處,卻不想今天救了她一次。因此,在聞到熟悉的暗香時,她就鬆開了對燁國宰相的威脅,從地上站起,看著出現在視線中,一襲白衣勝雪,幽幽墨竹清香的男人。
握著骨扇的手緊了緊,無聲的沉默。如果說第一次,他救她是偶然,那第二次呢!從汐國輾轉到燁國,又再一次被同一個人所救,真的有這樣巧合的偶然嗎!
腳邊的中年男人連滾帶爬捂著受傷的脖子逃開,一手顫抖的指著四季和突然冒出的程咬金,近乎瘋狂的說“殺了他們兩個,連那個來救人的男人也一起”
其實人家根本沒有說是來救人的,但對於燁國宰相來說,不是他的手下,就是敵人。很顯然這個憑空出現的俊美男人不是他的手下,那隻有一個答案了。
四季終於在這句怒吼中慢慢回神,意外的看著骨扇的主人,四目相對,男人淩厲的臉廓線條漸漸有放柔的趨勢。皎潔的月光像一層輕薄的白紗,柔柔的披在他的身上。衣袍無風自揚,白衣翩然,宛如謫仙下凡。
月宮上,有嫦娥,有輝夜姬。但比起前麵二者,他絲毫不遜色,四季聽見自己的聲音,明明在被殺意包圍的氣氛中,她卻開口詢問“你的名字是?”
同一個問題,第二次問出口,前次的回答不了了之,但這一次,男人皺眉,目光向下移,四季這才注意到,他手上居然提著她親手做的花燈。
紅楓燦爛依舊,她卻嚐到了一絲喉中苦澀,如甘草入口,苦到了心裏去。就在這時,男人抬起頭來,唇張了張,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百行!”
百行?
百裏之行,看不見終點的意思。
這並不算一個好名字,她笑笑“我記住了!我叫四季,四季安然的四季”
“嗯!”手提紅楓花燈的百行點點頭,清冷的聲線像琴弦一般,被無形的手撥動著,奏出動人樂曲。他的聲音,就像樂曲一般好聽。“我也記住了”
身形稍動,空氣中彌漫的淡香漸漸消散,四季抬頭,看著百行穿梭在屋頂上,和刺客交手。
之前撒下的迷香發作,原本武功高強的刺客們現在像喝醉酒的人一般,連腳步都不穩,又怎麼會是百行的對手。
所以四季並不擔心百行,隻是握緊了手中骨扇,慢慢走到燁國宰相身邊,被迷藥迷倒的燁國宰相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手下又全部被百行纏住,根本無暇來救他。
居高臨下的看著撲倒在地的中年男人,四季慢慢打開骨扇,十二骨節的扇麵上是縷空花紋,扇端卻是一排排銳利的刀片。
燁國宰相驚恐的捂著自己的脖子,口齒不清的說“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也跑不了”
四季眼皮下垂,並不答話,一隻腳踢開他捂傷口上的手,眼睛裏空無一物,她說“現在殺了你,沒有人知道是我做的”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四季無比清楚,要是這樣放了他,後麵一定會多很多麻煩。
直直的看著燁國宰相,她並沒有移開眼,隻是眼眸平靜的有些殘忍,骨扇用力劃過他的脖子,燁國宰相尖叫一聲,鮮血迸裂,滾熱的液體如噴泉一般灑在她的身上,臉上,血腥味撲鼻。
地上的血跡如積水一般,燁國宰相沒了聲息。
四季看著潔白的骨扇上和手心裏鮮紅的血跡。平靜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波動,但很快藏住。
她轉過頭去,見百行依舊白衣翩翩的站在原地,提著她的紅楓燈籠,連發型都沒有亂,一如剛才的模樣,清冷俊美。隻是他的腳邊,早已經是屍橫遍野,滿地殘骸。
相比之下,她的形象簡直是不堪入目,難免心酸的說“我才殺了一個,就是這副鬼樣子,你殺了十幾個,一點血跡也沒有染上,差別要不要這麼大!”
百行眼中劃過一絲笑意,走到她的身邊,慢慢抬起手似乎想觸碰她。手心卻停在的距離臉頰一厘米之外,兩人相互看著對方,皆在對麵的眼睛裏看到了疑惑,卻始終不明白這一動作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