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你們又懂個什麼?”
……
沉默了一會,花李浪終究還是跟在他們背後進了村。村裏麵駕著許多大網,有許多村民坐在屋門口用木桶清理著魚,也有一些背著弓箭拿著木槍的村民正朝著村莊外麵的望塔走去。
老奶奶走得很慢,周圍村民都熱情的跟她打著招呼,花李浪跟在他後麵,聽她慢悠悠的說道:“這些年來,諾克薩斯一直在侵略我們國家,不少人都失去了家園,四處流浪。自從失去了阿爾慕郡,我們這也變得不是那麼太平,每晚都要安排人手放哨警戒,或許真是諾克薩斯的部隊攻來,這些也沒什麼用處,但有什麼辦法呢?”
一路上聽著老奶奶的訴說,花李浪卻很平靜。走到了家門口,老奶奶先進了屋,招呼著花李浪進去。
花李浪四處打探著,房屋不大,卻打掃得很幹淨,家裏的器具不多,卻擺放得很整齊。老奶奶看見花李浪在往裏屋子瞅,對他解釋道:“我有三個兒子,那裏麵擺著我兩個兒子的靈位,他們都參加了部隊,死在了戰場上。剩下了一個兒子,如今正在外麵值守。你可以叫我阿裏姆大嬸,你叫什麼名字?外鄉人。”
“我叫花李浪,你可以叫阿浪。我來自遙遠的東方。”花李浪這麼回答。
“原來如此,你的名字可真奇怪。”
“其實我好奇的是,您就不怕我是諾克薩斯人嗎?”
“諾克薩斯的部隊然殘暴,但他們的人民卻很可憐,他們每年要上交數不清的稅,有很多逼得活不下去的,就跑到了我們的國家,這些都很正常。”
“原來如此。”
“你肯定是餓了,先吃點東西吧!”
借著灰暗的燈光,花李浪大口的撕咬著一塊饃饃,他的麵前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裏麵有幾條小魚,上麵漂浮著一些菜花。這些東西都是一些非常簡樸的東西,可見阿裏姆大嬸家也不會多麼的富裕,但吃著這些非常簡單的食物,花李浪卻突然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那種感覺就像是上一世,自己小的時候,跟隨著單親的母親吃著空心菜稀飯伴著幾根酸蘿卜一樣。
那樣的日子隔了不知道多遠,就連在前世,他都差不多已經忘卻。因為他的母親在他還沒讀完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去世,而本來成績很好的他也不得不輟學,十六七歲就隨著打工者的浪潮,而深陷在不知日夜的工作當中。
工作、此飯、睡覺……偶爾砍砍遊戲。
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一代diao絲。
或許每一個diao絲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了diao絲,當他們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了diao絲中的一員。每一個diao絲都是可憐又可悲的,但無可奈何。
用力的咬下一大口饃饃,端起了魚湯狠狠的灌了幾口,眼眶有些濕潤的東西早已經隨風散發。捧著空盤,望著燭光下蒼老的婦人,花李浪微笑著問道:“還有嗎?”
老婦人笑得很愉悅,她接過了花李浪碗,口中說道:“有!有!我這就給你去盛。”
老婦人步伐飛快,趕緊給花李浪又盛了一碗,看著花李浪在自己麵前狼吞虎咽,老婦人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落下。她的皺紋,在那昏黃的燭光中,深不見底;她的凝視,在花李浪沉默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那個簡單、快樂、仁慈的老婦人。
疲憊的一天終於過去,能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然後躺在溫暖的床上睜大眼睛胡思亂想,花李浪感覺到了久違的幸福感。——真的很簡單。
望著頭頂上那木質的天花板,花李浪終於忘記了無敵,忘記了穿越,忘記了穿越前的煩心事,忘記了穿越後的膽顫心驚。
浮躁的心靈終於安靜下來,這一晚他也將自己身上攜帶的那個神秘的係統忘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