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賢弟要大婚了?”裴翌一怔,扭頭看向旬廉,“……不知是哪家的千金這麼有福氣,日子可訂好了?”
“國公府的三小姐,萬歲訂得日子,就在這月十二……”旬廉微澀,抱拳道,“裴兄一定要來。”
“……禦旨賜婚?”裴翌微訝,隨即爽朗地笑起來,“……賢弟小小年紀,竟得如此榮譽” 拍拍他的後背, “真不簡單,不簡單啊!”舉杯邀到,“恭喜賢弟,賀喜賢弟……”
看著裴翌滿眼的羨慕,旬廉目光閃閃,如鬥雞般挺直了胸膛,如果再有個尾巴,相信就是頭耀武揚威的驢了。
江賢滿眼是笑,推杯換盞間,就介紹起旬廉深厚的家世背景和他在軍中的“英雄事跡”,聽得裴翌看向旬廉的目光羨慕中又多了幾分崇拜,態度也由一進門的隨意變的謙恭起來……
旬廉的胸膛就挺得更高,仿佛那些事真是他一個人做的,他就是個無敵大將軍,能量無限。
放下酒杯,裴翌一揮手招過身後的隨從,捧上兩個精致的紫檀木雕花長盒,遞到旬廉跟前:
“……不知旬賢弟大婚,也沒帶什麼禮物,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萬望賢弟笑納。”
收貫了禮,旬廉也沒當回事兒,略一歉讓,就收了下來,隨手放在一邊,端起杯又和江賢、裴翌喝酒說話。
“……不知裴爺這次又帶了什麼寶貝來” 江參笑嘻嘻地打開盒子,不覺睜大眼,“……天,這竟是黎國罕見的千年人參!”
人參在南方雖然罕見,但將軍府還不缺,旬廉回頭掃了一眼,咧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江參又打開另一個盒子,不覺有些口吃:“東……東珠……”
“……東珠有什麼稀罕”江賢用扇子敲了敲他的頭,“……別在這兒給我現眼。”
“公子,您看了就知道了”閃身躲到一邊,江參摸著被打的頭,萬分委屈。
江賢接過盒子,眼睛也是一亮,“……裴賢弟越來越有手段了,這樣的絕世珍品也能被你得到?”
江賢眼眶可不是一般的高,能入他眼的,絕不是凡品,見江賢竟也讚不絕口,旬廉就好奇地接過盒子。
十二顆晶瑩透徹的鴿子蛋大小的東珠,瑩瑩地散發著淡金色光芒。
如珍珠般,旬廉的雙目一瞬間也發出一股藍幽幽的光芒。
“……玉器大師瞿符子的《珠寶鑒》曾說,嶺南珠色紅,西洋珠色白,北海珠色微青者,皆不及東珠之色如淡金者名貴……” 江賢撿起一枚拿在手上,“……當年我隨黎國太子東征西伐,記得他頭上的金鑲東珠冠上就有枚鴿子蛋大小的東珠,那色澤竟還不及這個圓潤,一顆已是難得,十二顆的大小竟不差分毫……”把東珠放回盒中,江賢搖頭慨歎,“難得……難得……”
“讓裴兄破費了……”
旬廉緩緩地蓋上盒子,再看像裴翌的目光已是不同,竟主動舉杯邀酒,瞬間迸發出的熱情,仿佛能融化南極州的冰山。
“……爺好些日子不來,不知又看上了誰家的姑娘,把卿憐忘了?”
幾人談興正濃,門一推,蘇卿憐紅著眼睛走了進來。不待江賢起身,她人已撲到近前,委屈地落下淚來。
她聲音柔得像蜜糖,聽得眾人心裏一震酥麻,旬廉狠狠地咽了口吐沫。
“我這不來了嘛……”江賢一把抱起她,低頭就吻。
“……卿憐姑娘越來越標誌了。”
“旬爺,裴爺……”蘇卿憐一回頭,才發現裴翌和旬廉,忙掙脫江賢,上前施禮:“……裴爺什麼時來的欒城,也不通知卿憐,卿憐給您接風……”
“哈,哈,哈,有江兄在,怕是通知了,卿憐姑娘也沒空給我接風……”裴翌取出一竄蓮子粒大小的東珠手串,“知道姑娘喜歡東珠,這可是我花了近一年才收集到的……”
“……東珠不難得,難得的是這珠子的大小竟不差分毫,裴爺禮重了。”
畢竟是玲瓏坊的頭牌,蘇卿憐的確有些見識,一眼就點出了裴翌手中之珠的珍稀之處。珠寶見多了,她神色淡淡的,也沒多少驚訝,更沒伸手接……
裴翌有些訕訕:“……卿憐姑娘看不上眼?”
“……裴賢弟難得大方一回,你就收著。”
江賢笑著接過來,親自給她戴上,低頭吻了一下額頭,打橫一把將她抱起坐在椅子上,兩人你儂我儂地親熱起來。
不理他們,裴翌轉頭又和旬廉親熱地聊起來。
“聽說賢弟就要東征……”酒喝的差不多了,裴翌就神秘地貼著旬廉耳朵,“軍中可需要兵器,馬匹?”
兵器,馬匹!
黎國的戰刀無堅不摧,黎國的馬匹日行千裏,都是求之不得。
旬廉的酒意瞬間去了一半,雙眸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