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詩會(中)(1 / 2)

在魏公公眼裏,與其說這是牡丹會,不如說是選美賽好,看看墨帝身邊花枝招展的嬪妃們,又看看滿園的國色天香,魏公公滿頭大汗,他一時還真不知如何做答,說人比花嬌吧,有些諂媚,說花比人豔吧,他下一刻就會被唾沫淹死,墨帝喜歡放浪嫵媚的女人,這些嬪妃被他調教的,可是沒一個淑女了。

“萬歲,您就別難為他了?”

破例被恩準坐在墨帝身邊的廉淑妃嬌滴滴地給魏公公解圍。

一反早上給太後請安時的低調,她穿一件大紅百鳥朝鳳金絲長裙,墨玉般的青絲利落地挽成驚鵠髻,斜插一隻牡丹飛鳳金步搖,額前垂著一枚菱梭狀朱紅寶石,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絢麗,美眸流轉間,有股奪人心魄的妖冶,墨帝隻看一眼,就酥到了骨子裏,他連聲說,“愛妃說的是,朕不為難他,朕絕不為難他……”

“奴才謝萬歲體諒,謝淑妃娘娘體諒……”魏公公趁勢磕頭,拿袖子擦著額頭的汗滴,“這滿園的國色天香,奴才實在難分難辨……”

不知他形容的是花,還是人,眾嬪妃又一陣嬉笑。

墨帝也哈哈大笑,開口道:“你起來吧……”

又看向眾人,正要說話,空氣突然沉寂下來,墨帝扭頭望去,自傘蓋下一直延伸到花圃深處的紅毯上,眾星捧月般,一群宮娥彩女簇擁著太後姍姍走來。

太後怎麼來了?

太後喜靜,最討厭他的嬪妃爭奇鬥豔,嬉笑放浪,有她在,這些人怎麼能玩得盡興?

所以的人都成了啞巴,豈不辜負了這滿院的春色?

看到太後姍姍走來,墨帝心一沉,緊鎖眉頭緩緩地站了起來,忽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陪在太後身邊的雲初。

她穿一習如雪的白衣,三千青絲簡單地挽了個百合髻,斜插一枚羊脂白玉雕成的睡蓮簪,微風吹過,雪衣飛舞,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清靈之氣,膠白如明月,淡泊如仙子,隻一眼,便奪了階下眾才子的呼吸,一直不曾被千嬌百媚,姹紫嫣紅吸引的目光俱落在她身上。

雲初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失算了!

太後說牡丹會不過是皇家的家庭聚會,要她不必拘泥,不用穿誥命服,她原本挑了一件藍色碎花長裙,但玉蓉說太俗,她有孝在身,穿貫了白色,玉蓉的話便也沒多想,不料,因為太過素雅,一片姹紫嫣紅中,她竟獨樹一幟,成了最搶眼的那一個。

她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見廉淑妃,不是為了奪魁,她又不懂詩詞,自然是越低調越好,現在看來,她想低調也難,瞥見紅衣勝火的廉淑妃,雲初的心沉到了穀底,一紅一白,她們站在一起,想不惹人注意也難,太後能看不到嗎?

太後一定猜到廉淑妃會穿紅色的吧?

才讓玉蓉慫恿她穿白的!

堪堪來到墨帝麵前,來不及細想,忙隨玉蓉等人跪了下去。

這女人一旦成了家,真是不一樣,竟連骨子裏都透著股韻味,看著雲初若柳扶風般緩緩地跪下,墨帝兩眼直勾勾的,三年前他見過她,美則美矣,卻全沒有這股空靈的神韻!

嚐便了大魚大肉,猛然看到一碟青蔥小菜,墨帝竟有些心癢難耐,他渴望一嚐甘美。

“萬歲……”

見墨帝失神,廉淑妃嬌滴滴輕叫了一聲,她有些後悔,昨日千方百計地說服墨帝請雲初來,是對是錯?

回過神,墨帝輕咳一聲,給太後見禮:

“母後萬安……”

上前一步,正想攙扶太後,聽到雲初清靈的請安聲,墨帝俯身就想去攙,被太後警了一眼,又直起身,道:

“愛……愛卿平身。”

見跪了一地的妃嬪才子,墨帝獨獨讓雲初起身,太後皺皺眉,不著痕跡地對眾人道:“都起來吧……”

墨帝隨即也發現了,表情僵了片刻,接著就攙了太後:“母後請座……”

太後跟前,廉淑妃便沒那麼放肆,也和眾嬪妃一樣,伺立在一邊,見太監端了茶水,就親自捧到跟前:“母後請用茶……”

看了她一眼,又掃了眼階下眾才子,太後不悅之色溢於言表,她一向討厭墨帝讓後宮嬪妃和才子們攪在一起,有失皇家體統。

墨帝也知太後素來不喜這些,訕訕地陪在一邊,找不到合適得話。

眾嬪妃更是一個個噤若寒蟬,都暗暗後悔今日的打扮太花哨,墨帝為人霸道,一向獨斷專行,但卻極怕太後。

才子們原本就垂首低眉,此時更似無聲僵偶。

原本熱鬧非凡的場麵,頃刻間沉寂下來,如一潭死水,沉悶的連雲初都有些透不過氣來,她不明白,這麼沉悶的聚會,為什麼墨帝還甘之如飴?聽陸軒說他常常在後宮開什麼牡丹會,海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