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鬆些,又不疼……”雲初捶了她一下,“別這麼緊繃著,會影響治療效果……”又漫不經心地囑咐道,“沒說更好,以後也別說了。”
“嗯……”如煙微不可聞地應了聲。
洗了手,雲初接過如煙遞上的毛巾,“你師傅怎麼忽然就找到這裏?”
“奴婢一見麵就問了……”如煙摸摸額頭的藥布,聲音甜甜的,“師傅是不久前才聽說奴婢淪落到了欒國,又聽說欒國現在兵荒馬亂的,才找了來,說是去官府打聽的……”
這個理由可謂天衣無縫,隻是,如煙到她這兒之前,已經過了不知多少牙婆,官府怎麼會一清二楚?
雲初心裏冷冷地笑。
因為無痕師太跟她搶如煙,她對她一點好感也沒有。
“你別亂壓,仔細藥物吸收不好……”想說什麼,一抬頭見如煙不住地摸額頭,忙開口阻止。
“又涼又癢,感覺怪怪得……”如煙匆忙放下手,訕訕笑道。
“對了……公主……”想起什麼,如煙忽然一把抓住雲初,“奴婢懷疑江侯就是旋樞閣主人!”手伸向雲初,“奴婢看看您那塊玉佩……”
“他是旋樞閣主人?”雲初有些懵懂,見如煙手伸過來,又問,“哪塊玉佩?”
“就是江侯的那塊啊?”又道,“你忘了,他當初曾經答應為您做一件事兒……”
“噢……”雲初哦了一聲,快步來到床頭,翻了半天,拿出一枚暗綠色蝙蝠玉佩,“是這個嗎?”
“對……對……”如煙接過去,連連點頭,“師傅說您這枚是旋樞閣獨有的信物……” 又道,“它可以調動旋樞閣所有力量,就是刺殺一國之君,他們都能辦到……”
“信物?”雲初一怔,“你師傅怎麼見到這塊玉佩?”
“是奴婢……奴婢……”如煙臉色微微漲紅,“奴婢看著喜歡,就仿作了一個,被師傅看到了……”
“仿作?”雲初一皺眉,“我看看……”
如煙期期艾艾地從頸間取出一枚碧綠色蝙蝠玉佩,比雲初的大了一圈,做的微妙微翹。
雲初翻弄了半天,兩枚玉佩除了顏色,玉質和大小不一樣外,圖案一模一樣,一隻綠色的蝙蝠栩栩如生,這哪是仿作,分明是出自一人之手。
就抬頭看著如煙,語氣極為曖昧:“是仿作的,還是人家送的?”
“公主……”如煙一跺腳, “真是奴婢仿作的,是碧玉坊的手藝……”
雲初舉起玉佩,作勢要摔:“仿作的東西,要他何用!”
“公主……”如煙一把抓雲初的手,眼看要哭出來了。
“我那兒有上好的羊脂玉,明兒給你仿個十個八個……”雲初執意要摔這個。
“是……是江奎送的……”如煙臉紅到了脖子,見雲初臉沉下來,忙又補充道,“奴婢沒有答應他!”聲音弱了下來,“奴婢知道他對您有成見,您不喜歡他。”
“你喜歡他?”雲初聲音清冷。
“……奴婢保證以後再不見他!”如煙一哆嗦。
“他也不是不好……”雲初歎了口氣,“我隻是覺得他和江公子都怪怪的,不值得托付,你……”董書那瘦削的臉龐又浮現在眼前,雲初語氣遲疑,“自己要看清楚,仔細別被人騙了……”
“奴婢知道,他一天不改變對您的成見,奴婢一天就不答應他!”如煙堅定地說。
這都哪跟哪?
不答應還把人家的玉佩貼身藏著,雲初撲哧笑了出來,也知道如煙固執,她勸也白勸。想起如煙先前說懷疑江賢是旋樞閣主人,心一動,問:“……你師傅確準了,這的確是旋樞閣信物?”
“師傅的眼力不會差的……”如煙點點頭,“師傅還問奴婢從哪得的玉佩,奴婢說是您無意中救了一個落魄書生,人家送的,你隨手賞了奴婢,師傅還讓奴婢好好保管著,說以後會有大用,奴婢趁機把您的這塊給師傅描述了,好像師傅也不知道江候的這層身份……”
如煙說著說著,發現雲初沒聲音,就閉了嘴,不安地叫了聲:“公主……”
“你說,江賢的勢力這麼大……”雲初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問如煙,“他為什麼還委身在國公府?”
不止一次聽如煙說過,旋樞閣是江湖上最大的暗門,勢力之大,可以顛覆一個國家,此時,原本不曾在意過的一枚玉佩,拿這雲初手裏,似有千斤重,她感覺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江賢。
江賢背後,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