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無聲無息地跳上一張課桌,與朱能雙眼對峙了好一會,才不屑一顧地鑽進另一張桌子的抽屜裏,好像在說,我鄙視你了,你能怎樣?
你也敢鄙視我!朱能耳朵裏開始聽到自己轟轟的呼吸聲。
朱能一步一步走向野貓棲身的桌子,看到抽屜的黑洞中,那雙眼睛始終冷冷地盯著自己。走到近前時,那雙眼睛開始射出凶光,它呲出的尖牙也發出寒光。
你也敢來威脅我嗎?你也敢來欺負我嗎!
朱能舉起右手,大吼一聲,一掌拍下去,隻聽到桌子沉悶的爆裂聲和一聲貓的慘叫。
看著地上桌子碎片中抽搐的野貓,朱能突然呆住了,剛才堵在嗓子眼的那股灼燙的氣突然就冷了,就消了,一股冷意從心底噴湧,一會就遍布了全身。朱能感覺全身顫抖起來。
朱能跑回剛才那個角落,蹲下來,雙手抱著身子,可還是覺得冷得發抖,他不想看那隻抽搐的野貓,可他的眼睛卻似乎被野貓的靈魂抓住了似的,怎麼也擺脫不了它的影子。
朱能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急急地打開背包,掏出裏麵的手機,手指顫抖著在上拉動著,好不容易才解開上麵的圖案鎖。朱能找到熊校長的電話,手指顫抖著點了撥通按鈕。
響了一會接通音後,電話裏傳來熊校長平靜的聲音。
“朱能,有事嗎?”
“熊校長,”朱能努力想使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得太厲害,“我的小邪魔出來了。”
電話裏好一會沒聲音,朱能覺得這一會就像時間突然停止了流動。熊校長終於說話了。
“朱能,我相信你。”熊校長平靜地說。
熊校長再也沒說話,但也沒掛掉,電話裏一直沒聲音,但朱能感覺到熊校長的目光就在電話裏,熊校長在通過電話靜靜地看著自己。
“我會的。”朱能說完就掛了電話。
朱能把電話放回背包,又把神力手套和吸力護臂脫下放回背包。做這些時,朱能感覺自己不顫抖了,一股暖意遍布了全身。一滴液體滴在了背包上,朱能才發覺不知什麼時候,眼淚已在臉上掛出了淚線。
朱能背上背包,又到地上找了個塑料袋,過去把死貓裝進去。然後鑽出雜物室,向植物園走去。
朱能進到植物園時,看到孫聖和姚雄豪麵對麵站著,互相打著耳光,一邊打一邊數著數,已經數到3百多了。女沙皇則站在不遠處,雙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看著。
“你的救兵呢?”女沙皇問,又朝孫聖姚雄豪嗬斥:“看什麼看,繼續打!”
“打我,別打他們,讓他們走。”朱能說。
“為什麼?”女沙皇問。
“我皮癢,我想挨打,挨打我舒服,我爽!”朱能狠狠地說,狠狠地盯著女沙皇,“打我!讓他們走!”
沙女皇冷冷地走近朱能,朱能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把頭抬得更高,把眼睛瞪得更大。沙女皇走到朱能麵前停住了,朱能的雙眼與她的雙眼對峙著,鼻孔裏噴出一絲鄙視的氣漩,嘴角輕輕翹起一個不屑的笑渦。
“想激我?”女沙皇轉了一下眼珠,笑了,“我偏不打你,偏不讓你爽。”然後她突然後退幾步,歎了口氣說:“你們這些學渣,學習不行,打架也不行,挨打的本事倒是一個比一個強,個個都是被虐控,跟你們玩,真沒勁。”說完幾下爬上最近的一棵樹,在樹枝上行走跳躍,從這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很快就跳出了學校圍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完全出乎朱能的意料,女沙皇莫名其妙地就失了氣勢,難道自己被虐狂的氣場完全鎮住了她?被虐也是一種征服女生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