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挑眉,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為什麼?”
“玲玲,很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
羅清婉一臉的欲言又止,私心裏,很不想搭理薛玲。然而,到底忌憚薛玲那說搞事就搞事不說,還動轍就整出一波大事來的“人來瘋”做派。因此,不得不忍著滿腹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肆意指摘,就跟扒皮沒什麼區別所帶來的憤懣和難堪,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林家現在不僅有內憂,還有外患。這種關鍵時刻,本就應該眾人齊心協力、風雨同舟、共渡難關……不能為被一大堆煩心事困擾的長輩們分憂,就已經讓我們這些做晚輩的愧疚懊惱不已了,哪能再拿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去煩他們,這,豈不是大不孝……”
“抱歉,羅小姐,你說的這些,我不能理解。”薛玲輕笑一聲,對羅清婉這種“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做派不予置評,“你該知道,我們薛家和林家的關係……俗話說的好,這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且不說以前,抑或是未來,隻說現在。倘若,我們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但,既然我們知道了,那麼,無論如何,都應該盡到‘告知’的義務。”
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麼?又要如何處理?嚴格說來,也就歸屬為林家的家務事,他們這些“外人”就沒必要跟著瞎摻和啦!
“你……”羅清婉氣急,別瞧薛玲說得那般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私欲做崇!這樣一想,羅清婉又深吸了口氣,壓下滿腹翻騰不息的怒火,一臉委屈又不甘地看著薛玲,“玲玲,如果過去那些年,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在這兒,我跟你賠罪了……”
話落,不等薛玲回應,羅清婉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瘋狂地磕起頭來。每磕一下,就說一句“對不起”,一幅不得到薛玲諒解,就會跪到地老天荒的架式。
薛玲:“……”且不說,高級病房裏裏外外擺放的植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就將這段時間裏羅清婉和林佟的謀劃出賣了個幹淨,還毫不猶豫地擔當起“攝像頭”的職責,盡心盡力地演繹著林佟和羅清婉那些在視角盲區做出來的小動作;單單,經曆末世,來到這個和平年代後,卻也沒有一刻停歇地修煉木係異能,而在強化了她的精神和靈魂同時,也將身體對外界環境的變化調整到極致,就注定了羅清婉這“磕頭認錯”的打算,最終,依然會做了無用功。
得了薛玲眼神示意,悄悄溜到外麵,無意中回頭,看見這一幕的薛誌慶:“……”
一左一右護衛著薛玲,卻在關鍵時刻,被薛玲一拉一拽,也跟著換了個方位的薛誌剛和薛誌勇兩人:“……”
直到,走出醫院,被灼熱的陽光一照,薛誌慶、薛誌剛和薛誌勇三人才從那種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狀態中走出來。
“這還真是……”薛誌慶搖了搖頭,一臉的後怕,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們三人沒有帶上薛玲,又會遇到何等“有苦難言”的憋屈悲愴場景。
“女人……”薛誌剛的話才剛剛起了個頭,下一刻,就被薛誌勇接住話頭:“真可怕!”
“誌勇哥。”看似一句極普通,不帶多少情緒,單純喚某個人的稱呼,偏偏,落到薛誌勇耳裏,卻不吝於晴天霹靂!尤其,在他發現薛誌慶和薛誌剛兩人都有致一同地後退幾步不說,還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一幅和他不是同路人的架式後,更是差點就怒發衝冠了。
可惜,這,也就隻能想想。
哪怕,從頭到尾,薛玲都沒做出任何扳手指,捋袖子的威脅警告舉動,但,在這一刻,薛誌勇依然感覺自己猶如被凶殘猛獸盯上的可憐小羔羊般瑟瑟發抖。
“我……”關鍵時刻,薛誌勇的大腦總算靈光了一回,生生將到了喉嚨的“不是說你,隻是說羅清婉”這句話咽下去,換成了一句幹脆利落的道歉:“不是故意的,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