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狗咬狗,一嘴毛’?現代版宅鬥?宮鬥計?……”
聽了植物“嘰嘰喳喳”轉述的顧家這出精彩絕倫的大戲,薛玲忍不住搖頭晃腦地感慨道,手裏做著計劃的筆卻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還不忘記分出一縷心神,琢磨著要不要趁著林家動蕩的時候,來一出“痛打落水狗”,真正地、徹底地將林佟和羅清婉兩人打殘打怕,打得他們再也不敢朝自己耍心眼?
薛將軍就是這個時候到家的,聽了薛玲這番看似隨性之至,實則卻滿滿陽謀陰謀味道的自言自語,忍不住就再次黑了臉:“你又做什麼壞事了?”
“爺爺,你想多了。”薛玲頭也不抬地道,心裏卻暗忖:所以,那句“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這句話,並不完全正確,就如她和薛將軍,彼此也互相了解,卻並非仇人,而是“親人”呢!
當然,這兒的親人,並非單純地血脈至親,而是那種脫離了這樣最基本血緣上帶來的親近關係,互相挖坑、互相謀算對方,卻拚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的惺惺相惜。
——看似每閑來無事就互懟幾句,其實,不論哪一方遇到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另一方都會毫不猶豫地捋袖子衝上前,不將挑事的家夥“揍個”鼻青臉腫到懷疑人生,進而三觀也隱碎的程度,就絕不罷休!
簡單地來,就是“我的人,我能欺負,旁的人,連一個挑釁蔑視的眼神都不能有,更不用明裏暗裏折騰出來的種種陽謀陰謀的算計”。
“那你又在發表什麼感慨?來聽聽,我幫你參謀參謀……”
薛將軍走到茶幾旁,坐下來後,並不意外地發現擺放在桌上那杯溫熱果茶,和幾碟還冒著熱氣的糕點,毫不客氣地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灌下大半後,才舒坦地長籲了口氣,又將魔爪探向自己最愛的糕點,一塊又一塊地往嘴裏放,完全不將薛玲看向自己時那威脅和警告的目光當回事。
萬般無奈之下,薛玲隻能拿鋼筆敲了敲桌麵:“爺爺,馬上就要吃飯了,你這個時候吃什麼糕點?也不怕等下吃飯的時候又撐著……”
果然,老話得對,“老老”,可不如此!想當初,她初來京城的時候,薛將軍可沒暴露出這樣的屬性呢!所以,這人哪,太熟了,也不好,一舉一動都盡在對方掌控中。嚴重點,跟翻不出如來佛掌心的孫猴子,又有多大的區別?
被薛玲逮著機會就“碎碎念”,不,應該是“教一番”的薛將軍,再次展現出“左耳近,右耳出”的能耐,同時,嘴裏還不忘記吐槽道:“這不是餓了嘛?再了,不能這個時候吃,你擺在桌上幹啥?”
“那是我的下午茶,我本來打算餓了的時候,就隨便吃上幾口,填填空蕩蕩的肚子的,結果,這一忙起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薛玲指了指桌上那摞厚厚的計劃表,幽幽地道,“這些,就是我今下午的成果。”
“這些糕點,都是我最喜歡的。”薛將軍完全不相信薛玲這番辯駁之詞,對於薛玲這幅“口嫌體正直”的表現更是槽點滿滿,但,與此同時,心裏也暖暖的,為這種時刻被人惦記關切的感覺。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就要瞪大眼睛,仔細地瞅瞅薛玲嘴裏提到的那結些計劃表,更甚至,瞅到關鍵處,還為薛玲提出些寶貴的建議和意見。
沒辦法,人,貴有自知之明。
即使,談到軍人,尤其,如薛將軍這樣慣愛“直來直往”行事風格的軍人,往往會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感慨。但,到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能從底層一路往上爬,直到順利抵達金字塔的頂端,成為讓無數人敬仰膜拜的大佬們,即使平日裏的行事很有幾分土匪或武人的氣息,論及心眼謀略一道,絕不遜於那些名傳千古的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