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這樣倔強固執!薛玲,我跟你,再這樣下去,你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會拖累到那些疼愛你的家人……”顧美美一臉急切懊惱又有幾分“恨鐵不成剛”地道,如果不是顧及白瀾蘭還在,她還真會做出跺腳,拂袖離開的舉動。
“顧美美!”薛玲眉頭微皺,一臉的不悅。她,沒問題,但,涉及到家人,那可就是她的逆鱗了!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手裏那兩家工廠是怎麼來的?需不需要我找人提醒提醒你?”薛玲的眼底,一片冷漠疏離,看顧美美和白瀾蘭的目光,就跟看死人似的,無波無瀾。
來,她是真生氣了。雖然,再三用“顧美美懷孕了,才會降智”這樣的借口,來為顧美美的行為開脫,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容許顧美美一次又一次地將她當成“傻子”來算計!
沐浴在這般氣勢裏的顧美美,臉上的血色盡褪,身體更是抖如篩糠。雖然,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她依然在心裏瘋狂地為自己加油鼓勁兒,不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露了怯。尤其,當著白瀾蘭這位外人的麵!但,無盡的寒意和煞氣,順著汗毛鑽入身體裏所帶來的惶恐驚懼、忐忑不安,依然讓她癱軟在椅子裏,嘴唇下意識地張合著……
仿佛單純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又仿佛跟隻離了水,豁出性命去蹦噠、去抗議、去爭取的魚,一切的苦心和算計,在血淋淋又殘酷的現實麵前化為烏有,隻能徒勞無功地看著自己離提供自己生存機會的水源來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被迫變成圍觀群眾,目睹這幕大戲的白瀾蘭,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一隻凶殘的猛獸給盯上似的,心裏瘋狂地呐喊“好可怕!好凶殘!!跑!快跑!!”,然而,卻悲愴地發現雙腿早已軟成了麵條,別跑了,連挪動一下都困難。最終,隻能一幅“英勇就義”的模樣,閉上雙眼,由著猛獸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最多,就是在心裏祈求猛獸能幹脆利落地咬斷脖子,一擊斃命,讓她體會不到多少死亡的痛苦和恐懼而不是像“貓捉老鼠”般一個勁兒地逗弄,直到將老鼠逗得鮮血淋漓,甚至,嚇破了膽,一命嗚呼後,才張開血盆大口,將獵物吃下肚去。
不過,這樣“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氣勢,難不成,就是老爺子嘴裏時常提到的“征戰沙場數十年,曆經風雨困苦”,修煉到最後所形成的?可,不對啊,薛玲今年滿打滿算,也不過15歲,離16歲還差好幾個月,哪可能養出這樣一身氣勢來?這……這不成了妖孽嘛!
再了,薛玲還是薛家五代單傳的“公主”,論到薛家一眾人對她的疼愛,或者,應該是溺愛的程度,分分鍾就碾壓了她這位所謂的豪門千金在白家的地位。
畢竟,雖然,老爺子疼她,長輩們也喜歡她,但,在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時候,她這個“長大後就會嫁人”的女孩兒,依然是被眾人排斥在外的。偏偏,薛玲想要開拓的事業王國,卻在最初,就得到了家族的鼎力支持!
這種情況下,白瀾蘭並不意外薛玲在顧美美談到商場互為聯盟形成的利益鏈時,能幹脆利落地拒絕。唯一超出她預料之外的,就是薛玲竟然是自己事業王國的真正主事者,一不二的那種。
而不是如同港城和澳城,甚至國外很多家族那般推出來的主事者,看似擁有很大的權利,其實隻是家族裏真正手握重權的老爺子放出來的一個“棋子”。能否一路走到最後,獨享這樣一份香噴噴的蛋糕,並非單純地看個人能力,還得看是否討老爺子歡心。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往往,直到臨終前,這些老爺子才會真正放權,將一切交到自己認可的接班人手裏。這其中,稍有不慎,主事者就會被換掉,就像皇權社會下的“奪嫡之爭”一般,最後的贏家,並非公認的太子,而很可能是往日裏被眾人一致漠視冷待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