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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周嬸,不知身體打哪來的一股血氣衝上喉頭,讓她一臉憤怒地看著“舌燦如蓮花”,輕易就將自家母女倆精心構建出來的美妙場景再次戳穿的薛玲:“你在胡說什麼?……”
剩下的話,翻來覆去,莫過於“白眼狼”之類的詆毀之詞。
薛玲依靠在牆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暴怒中,從而有些口不擇言,更兼出口成髒,就差沒有當著眾人的麵來一場“一哭二鬧三上吊”戲碼的周嬸,並未被周嬸嘴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給激怒。
畢竟,公道自在人心。
而,任何事情,隻要做過了,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更何況,這些事情,還持續了整三年。
也許,最開始,周嬸還會在王紅的提醒下,將自家針對薛玲算計的痕跡擦掉,但,人都是有惰性的。尤其,周嬸這樣一個出身農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哪怕跟隨丈夫到部隊隨軍,每天也隻是照顧丈夫兒女,做著最基本“家庭主婦”職責的婦人,更是難免在日複一日地對薛玲那每每“心想事成”“順風順水”的算計坑害舉動中,生出驕傲自大的心態來。
如此一來,又豈不會留下蛛絲馬跡呢?
更何況,周嬸一家人還住在家屬院裏。而,居住在這兒的家屬,雖然大部份沒工作,但,並非每個人都是些“人雲亦雲”的蠢貨!
故,周嬸那並不太高明的算計,早就落入了“有心人”之眼。
隻不過,往常,王紅將薛玲給籠絡過去了,再加上,薛玲的父母又經常出差,每每回來的時候,又隻見到王家待薛玲那幅“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不遜於薛家眾人的姿態,又如何會懷疑王家人的包藏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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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特意抬頭,王紅都能敏銳感覺到眾人那越發嘲諷和譏誚的視線。這其中,大多人因為自己生母那一番看似“唱作俱佳”,實則卻處處脫不了農村潑婦演繹的做派,而用一種“有其母,必有其女”眼神鄙夷蔑視自己的!
尤其,以那幾位向來和文嬸交好的嬸子為甚!
可惜,她隻能忍,咬緊了牙關,哪怕,將腮幫子都咬痛了,也必需忍下這口怨氣!
王紅那放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就緊握成拳,修長整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借助這樣的疼痛來提醒自己:眼下,萬萬不能因為旁人的言語而被激得失去最基本的理智,從而墮入薛玲設下的圈套中。
“玲玲,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記憶中那個雖有些憨傻,卻擁有一顆純善真摯內心的好朋友了……”
“這三年,我替你挨了多少次打?多少次罵?又招來了多少人的怨恨?被多少人下過絆子?又被多少人算計?……這些,你統統不知道。因為,你是一個‘傻姑娘’。”
“可,事實上,你真是一個不知世事人心的‘傻姑娘’嗎?不見得!老話常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而,你看了整個房間的書,那些書五花八門,涵蓋了天文地理,曆史文學,你又怎不會從這些書中悟出許多為人處事的道理呢?”
“這幾天,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往常與我親如姐妹的你會突然翻臉不認人,一幅與我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般的憎恨和嫌惡……眼下,我終於明白,可,卻晚了!”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樣簡單的道理我都不明白,也活該我被你算計,落得如今這樣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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