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抿了抿唇,輕拍自己臉頰,簡直不敢相信,剛才,差一點就陷入那樣一種鬱悶、悲愴、抓狂,絕望情緒中不可自拔的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真是邪門了!”
看了一眼案台上,一字排開的十道黑乎乎的菜,薛玲搖了搖頭,將心裏那些不合時宜的情緒全部拋到後腦勺。
而,這時,因為薛玲一直沒給回應,敲門聲也在陡然間就變得急促起來。
“玲玲,你在裏麵嗎?能聽到我說話嗎?你讓開一些,我們要撞門了……”
薛玲:“……”一言不合就撞門,這樣真得好?
“大哥。”薛玲拉開房門,看著眼前一字排開,一幅準備撞門模樣的四人,額頭不由得飄過三條黑線,搖頭擺手地感慨道:“在自己家裏,還能出什麼事?你們這心理素質,太不過關了!看來,等爺爺回來後,我就得跟他提提,讓他督促教官多多訓練你們這方麵的應變能力才行……”
四人:“……”這樣倒打一耙,真得好?
就在薛玲順手,就準備關上廚房門的時候,薛誌強笑嘻嘻地上前幾步,阻攔住薛玲的動作:“玲玲,在客廳裏,我就聞到香味了,一直饞得流口水……你做了什麼好吃的,讓我嚐一口?一口就行!”
“不行!”薛玲義正言詞地拒絕道,這樣丟人現臉的事情,怎麼能暴露在外人麵前?哪怕,這所謂的“外人”,是自己同胞的嫡親哥哥們,也不行!
這是來自於上一世,被眾人拱起來的“大佬”的尊嚴和臉麵,絕不容輕侮!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萬分殘酷的。
就如眼下,薛誌強就轉著眼珠子,不僅沒有順著薛玲推拒的動作往後退,反還微微用力,欺身上前,手臂微動,就將薛玲推人的力道卸掉不說,反還將薛玲給推到一旁去了。
“玲玲啊,你不知道,我們這些年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外人總以為,我們是團長家的公子哥兒,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不知有多舒坦,其實呢?我們自家人,哪能不知道自家事呢?”
“你是不知道,大堂哥他們幾兄弟,在我們這個年紀就長得多高,多壯了,那胳膊亮出去,都有我們的小腿出。可,你再瞅瞅,我們呢?這胳膊還沒你的小腿出……幸虧我們個子還不算高,要不然的話,再穿個寬大的衣服,遠遠看去,就像風一吹就能吹跑的小樹苗……”
薛玲“……”把話說清楚一些,什麼叫做你們的胳膊,還沒我的小腿粗?你們這是明目張膽地說我胖呢?還是說我胖呢?
一個兩個的,真是嫌棄現在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吧?
真以為,我每天宅在家裏,親近的朋友,也都是些弱不禁風的小姑娘,十來個人加起來,都不夠你們一個人揍的?開什麼玩笑,植物大軍了解一下!
哪怕,薛玲那滿腹的怨念,並沒有說出來,但,薛誌國、薛誌富和薛誌民三人依然敏銳地察覺到了幾分,不由拿一種同情混合著憐憫的目光,看向說到興奮處,竟有些手舞足蹈,整個人嗨得不成樣的薛誌強。
活該!
在這一刻,三人心裏齊刷刷浮現這句話。
不過,即便如此,這,也並不妨礙三人,跟在推門而入的薛誌強身後,進到廚房裏。
“這是什麼味兒?……”
關鍵時刻,薛誌民伸手,重重地掐了薛誌強一把,總算,將陷入一種詭異情緒中的薛誌強,那不知何時就脫韁的思緒給揪了回來。
不過,那滿屋子似香,又似臭,似焦,又似糊的種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詭異氣味,以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強硬姿態,在這一刻,朝四人兜頭罩來。
隻令在客廳裏坐著的時候,就因為那從廚房門縫裏滲出來的陣陣煙霧,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四人,也都差點沒能克製住自己的身體往後連退幾步,以避開這足可和“催淚彈”“煙霧彈”這類看似殺傷力不太強,卻在瞬間就能帶走一個凶殘歹徒所有反抗力氣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