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佩佩,你要知道,自古以來,就有‘家醜不可外揚’的說法,即便,你和薛玲再如何地親近,但,你怎麼敢肯定,在任何情況下,薛玲都會為你保守秘密,而不是將你說的事情誇大數倍,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呢?”
“玲玲才不會這樣!”如果,林佼單說她的錯誤,而不是牽扯到薛玲,那麼,林佩還會一臉羞愧地認錯,但,在沒有切實證據的情況下詆毀薛玲,就讓林佩接受不能了,“她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哪會像大院裏那些每天除了做飯洗衣服外,就沒其它事情做的大媽嬸子們一樣,聚在一起,就為了說些東家長,西家短的話!”
“佩佩,‘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眼見,林佩嘟著嘴,一幅被人欺負得狠了,快要哭出來的可憐模樣,林佼歎了口氣,難得她好心,想要給林佩上一堂“人心叵測”的課,偏偏,林佩這丫頭竟然不識好人心!
“行吧,我們不說這個……”既然,林佩不願意聽這些,林佼也不勉強。總歸,上一世,記憶中,作為長房幼女的林佩,那日子,過得比長房嫡長女林佳這位鄰居家的叔叔阿姨們,每次教育自家子女時,嘴裏時常提到的“別人家的孩子”還要好,那麼,這一世,想必,也不會有多大意外?對吧?!
“薛玲是怎麼說的?”
林佩一臉茫然地看著林佼,下意識地“啊”了一聲,顯然是被林佼這番沒頭沒尾的話給繞暈頭了。
這樣的林佩,讓林佼也忍不住伸手,輕捏她那運動後顯得特別紅潤,又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你跟薛玲說了,三哥沒回家的事情後,薛玲有什麼反應?”
因為林佼捏臉的動作很輕,輕的仿佛不存在一般,不像那些存了莫名羨慕嫉妒等情緒,或者純粹因為多年操持家務而手勁特別大,下手也沒個輕重的大媽們,痛得讓林佩也顧不上家裏多年的教導,按不住滿腹委屈地哭喊抗拒,甚至,還因為林佼身上流露出來的溫柔,而下意識地輕蹭了蹭林佼的手指。
“玲玲說,三哥可能是到朋友家裏做客,玩得太開心了,一時半會地,就忘記打電話告訴我們一聲。或者,三哥的朋友家裏,根本就沒有電話,而,他們玩得太開心了,等結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三哥就幹脆在朋友家住了一晚……”
林佼:“……”這話,真忒麼熟悉!
不正是昨晚,得知林佟夜不歸宿的消息後,林侗說出來的嘛?
所以,其實,薛玲和林侗比較有共同語言,而,和林佩嘛,不過是看待一個可以肆意疼寵的小妹妹般?!
這般想著的時候,林佼也忍不住地問道:“侗侗和薛玲關係很好嗎?”
並不知道短短時間裏,林佼就“腦補”了許多戲碼的林佩,雖然有些不太明白林佼為何會這樣問,卻依然遵循著一個真正八歲小姑娘的天真單純,說話做事從不整太多彎彎繞繞,而是跟“單細胞”生物很相近的本能,點頭道:“我們每天一起晨練,一起談天說地,一起看電影,一起看故事書……”
林佼失笑了,顯然,也是到了這時,她才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對林佩這樣的小姑娘來說,一起上課、放學、玩耍,就是誌同道合的小夥伴,真正的好朋友!然而,對擁有豐富閱曆和經驗,真正當得起“見多識廣”,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裏沉浮了許多年“老江湖”“老油條”的人來說,這世間,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夥伴和朋友,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隻存在著單純的利益!
——今天的朋友,明天的敵人。今天的敵人,明天的敵人。
這樣演繹出人類悲歡離合的劇目,每天每刻,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
而,這世間,所有人,在歲月的長河中,都將褪去年少時的天真懵懂,變成曾讓自己特別厭惡憎恨的成年人的老謀深算。
無力抗拒,也隻能坦然接受。
也正因此,所有的人,才會特別懷念年少時那段純粹的感情,不論是友情,親情,抑或是愛情。
那麼,作為林佩嫡親的三姐,她又何必做那個“揠苗助長”的惡人呢?就當,這是她因為不忍見到林佩早早步入成人那殘酷的世界,而難得激發出來的一點點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