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出乎顧美美預料之外,這次,薛玲沒有像以前那樣,不論她,抑或是羅清婉,每次提到“結盟”這個話題的時候,要麼顧左右而言其它,要麼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之類的話來婉拒,而是直截了當地將皮球踢了回來!
不過,很快,顧美美就反應過來,輕扯嘴角,似笑非笑:“玲玲,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什麼叫真話?什麼又叫假話?這人和人之間交往,難道不應該是自己給出一顆真心,收獲對方一份同樣的真情嗎?怎麼到了你嘴裏,就變成了虛情假意?”
“是嗎?”薛玲笑了笑,明知對方包藏禍心,卻毫不吝嗇地付出自己的真心,這不是蠢貨,還能是什麼?當然,能用一幅義憤填膺的姿態,說出這種“雙標”理論的人,其實,從某方麵來說,也確實當得起毫無下限這樣的評價!
並不知道薛玲心裏那些腹誹的顧美美,挺胸抬頭,義正言辭地道:“當然!”
“哦。”薛玲隨意地應了聲,臉上卻一幅“我信了你的邪”的神情,“假話我已經說了,真話嘛,就是我院子裏種的那些蔬菜瓜果,剛夠自家人吃;後山種的蔬菜瓜果,暫時供給軍區、大院和軍校這三處地方。”
“你也知道,這三個地方有多少人,每天要消耗掉多少蔬菜瓜果。後山就那麼點大,就算我在種植栽培植物一道有著讓人驚歎的天賦,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每周收獲的那些蔬菜瓜果分散到三個地方,不過是杯水車薪,又怎麼可能再勻出一個大型工廠日常生產所需要用到的蔬菜瓜果呢?”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和羅清婉究竟是怎麼想的?以前,隔三差五,羅清婉就上門,請求我將院子裏的蔬菜瓜果賣一部分給她……後麵,我承包了後山,她又跑到我麵前耍陽謀陰謀,就為了讓我同意和她結盟,將後山產出的蔬菜瓜果送到她名下那家工廠去。”
“後來,羅清婉名下的那兩家工廠出問題時,你成為了羅清婉的盟友,幫羅清婉解決了困難後,就又和羅清婉一塊兒來勸說我簽一個供貨的合同。”
“現在,你終於成為了那兩家工廠名義上的主人,怎麼不去想法子尋找京城附近的村莊,從他們那兒采購你需要的蔬菜瓜果,反而又跑過來找我,希望我能將後山生產的蔬菜瓜果轉賣給你?”
“難道,你不知道我和軍方簽了供貨合同嗎?按照合同的規定,我除了供應給軍方外,不能再將這些蔬菜瓜果供應給其他人,否則就需要給一筆巨額違約金。”
不錯,薛玲確實和軍方簽了供貨合同。但,不說薛玲的身份,單說薛玲提供給軍方的比市場便宜很多的新鮮又美味,營養又健康的蔬菜瓜果這一點,就注定了軍方不可能在合同上列上數目龐大的違約金。
簡單的來說,對於薛玲提供的蔬菜瓜果這件事,軍方的態度,就是一切隨緣——有多少就收多少,不貪心,也不霸道,以免一不小心得罪了薛玲,不僅沒能得到這些東西,反還讓這些東西流了出去。最終,犧牲了自己的利益,卻成就了對手,這,豈不是哭都找不著地兒?
而,薛玲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也隻是為了炸一炸顧美美。這一點,由說話期間,她一直悄悄地留意著顧美美的神情舉動中就能夠瞧出來。
眼下,顧美美臉上那瞬間僵硬的肌肉,和眼底忽然浮現的晦澀,以及那不自覺間摩挲著茶杯的動作微微用力,指尖泛出隱隱的青白之色這些小細節,就再一次地驗證了她心裏最初那個猜測。
“難道,顧爺爺沒有告訴你?”不等顧美美回話,薛玲又下意識的搖頭,用一種看似很輕,實則卻確保顧美美能清楚聽到的聲音說道,“這不可能呀!”
是不可能!這件事,打最初,薛玲就沒有特意瞞著。
真要說的話,也就是薛將軍基於“槍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這些道理,而除了知曉此事的當事人,比如說,軍區,大院和軍校這三個地方負責後勤物資采購這方麵的司務長,和將地契送到他手裏的軍區大領導,以及自家除了那個腦子進水,一大把年紀了還信奉“真愛”論調的小兒子外的其它幾個兒子之外,也就隻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和自己交好的人。比如說,林將軍,王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