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心叵測啊!”
薛將軍:“……”我信了你的邪!
然而,薛玲向來熟諳“點到為止”,此刻,也在觸及薛將軍底線之前,將腳收了回來,笑眯眯地轉移話題:“爺爺,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薛將軍將一直拿在手裏,卻連一篇百字新聞報道都沒看完的報紙丟回茶幾,默不做聲地起身,往院外而去。
這期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更不用說搭理一下坐在一旁的薛玲了。
嘖!果然是老小孩啊老小孩!
薛玲將抱在手裏的電話放回桌上,攤手,聳肩:老話說得對,“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可不如此嘛!
眼見,薛將軍的身影即將消息在自己視線裏,薛玲忙不迭地起身,拔腳就追了過去,嘴裏還不忘記喚道:“爺爺,等等我!”
一路小跑著到了院外,就看見薛將軍大步流星般往大門方向而去,薛玲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爺爺,不要告訴我,你這是打算走過去?”
薛將軍腳步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在薛玲清楚可見的範圍內,還不由分說地加快了腳程。
遠遠地望去,竟然和競技賽場上健走的運動健兒那一往無前的背影一般無二!
薛玲摸了摸鼻子,毫不猶豫地拔腳就跑步跟了上去。不就是跑步前進十五分鍾嘛,老爺子都能做到的,她能做不到?開什麼玩笑!
這般想著的時候,薛玲也猶如一隻離弦的箭般,從薛將軍身旁飛掠而過。帶動著呼嘯而過的夜風,卷起地上的沙子和落葉,直往薛將軍臉上撲去,差點就讓薛將軍迷了眼。
“這小丫頭……”薛將軍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對薛玲這麼個“玻璃心”,偏還逮著機會就要報複回來的性子,還真不知該如何吐槽了。
就這樣,在祖孫倆不露痕跡地“比拚”中,薛玲竟然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疾奔到了山腳下。
“呼呼……”
皎潔的月光,穿透重重雲層,灑落在大地上。
九月的風,帶著初秋特有的清冷寒意,拂過樹梢時,帶來“沙沙”的聲響,遠近的樹木山巒,在月色的映襯下,竟有些斑駁陸離的美來。
如此一來,也讓薛玲這急促的喘氣聲,遠遠地傳了開去。驚得在山林裏歇息的鳥雀撲棱著翅膀,“嘰嘰喳喳”作響,也讓這些原本處於靜謐狀態的花草樹木,仿佛瞬間就被注入了無窮盡的生機一般變得鬱鬱蔥蔥起來。
那感覺,怎麼說呢?
就好像整座山,在突然間就活過來一般!
“咚!”
“嗷!”
第一聲,是慢了薛玲幾步,真切地感受到薛玲對植物深重影響力的薛將軍,壓下滿腹翻騰不息的震驚後,想也不想地給了薛玲一個響指所發出來的聲響。
第二聲,則是猝不及防之下,再次被敲了個響指的薛玲,捂著額頭,瞬間就倒退好幾步,淚眼汪汪地看著薛將軍,一臉清晰可見的哀怨和委屈,就差沒直截了當地挑明“這橋還沒修好,你老爺子就打算過河拆橋了”,這樣,真得好?
“想什麼呢?”薛將軍低喝一聲,慶幸自己和薛玲因為一番速度上隱秘的“比拚”而來得比較早,不然的話?想到那結果,就讓經曆了無數風風雨雨,一顆心早已磨礪得非同尋常人般強悍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叫做“不寒而栗”的感覺來!
“你那氣勢……”薛將軍動了動耳朵,敏銳地感知到了離自己祖孫倆越來越近的馬達聲,快速地警告道,“收一收!”
話落,薛將軍就發現沐浴在清冷月色裏的薛玲,竟瞬間就換上了一幅“怯生生”的模樣,甚至為了演得逼真,還蹭到了他的身後,拽著他的衣袖,從他身後探出小半個腦袋,朝從車裏走下來的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