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策了。”薛玲沒有和薛將軍就“年輕人和老年人”的話題爭辯,反正,這種事情到最後也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又何必爭個麵紅耳赤,也沒辦法論個輸贏高低呢?於是,她佯裝沒聽到薛將軍的感慨,而是輕拍自己額頭,“我應該再帶一個腳盆,這樣,就算在火車上,我們也能泡腳。”
於是,剛剛才生出那般感慨的薛將軍,瞬間就體會到了“槽點太多,不知該從何處吐起”的感覺。
……
八十年代的火車還沒提速,從京城開往遼省,需要三十多個小時。祖孫倆上車之前,在車站吃過飯,因此,洗漱後,就躺在溫暖的被窩裏翻看書報起來。
有了之前的經曆,因此,對於薛玲又從背包裏掏出兩本磚頭厚的書,一摞厚厚的報紙,幾本雜誌,薛將軍已經不再露出震驚詫異的神情了。然而,在接過薛玲遞過來的報紙和雜誌後,薛將軍依然忍不住地問道:“包裏有大袋子嗎?拿出來,等明天將這些東西裝進去,不要再塞到你那個背包裏了。”
薛玲點點頭,從背包裏掏出一個裹得緊緊的,隻有巴掌大小的布袋子。打開來,恰好能將她剛才拿出來的羽絨被、床單、睡衣、拖鞋和洗漱用品。
顯然,薛玲早就有所準備!
——如果,火車抵達終點站,祖孫倆所在的包廂裏仍然沒有人住進來,那麼,薛玲就會按照之前塞東西的方式,將拿出來的這些東西塞到背包裏,再和薛將軍一樣神態極輕鬆愜意地下車。如果,這期間有人上車,那麼,就隻能將這些東西塞到布袋子裏,再由薛將軍扛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隨波逐流了。
“你啊!”想明白這一切的薛將軍,指了指薛玲,就搖了搖頭,信手拿起最上方的報紙翻看起來。
等了一會兒,卻並沒能等來第二句話的薛玲,衝佯裝認真翻看報紙,實則耳朵卻依然豎得高高的,哪怕待在車廂裏,警惕心依然奇高的薛將軍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也跟著低頭看書了。
這次出行,薛玲並沒有帶上棕竹,而,火車裏也沒有放置植物盆栽,因此,薛玲難得地沉浸在書中世界了。直到薛將軍出聲提醒,她才驀然發現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正是自己定下的美容覺時間,忙不迭地合上書,躺在溫暖的被窩裏,衝薛將軍道了聲晚安,就陷入沉沉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六點,薛玲準時醒來。
看了看除了自己祖孫,就再無第三人的包廂,慣例的洗漱後,薛玲就將攤在餐桌上,一晚上沒移動分毫的洗腳毛巾折疊好,套上一個小袋子,放到洗漱包裏,嘴裏還不忘記叮囑道:“爺爺,刷牙杯、牙膏和牙刷先放在外麵,等洗臉毛巾幹了後,再放到洗漱包裏。”
“行。”薛將軍應了聲,趿著拖鞋,拿著洗漱包,快速地打理好自己後,就又姍姍然地回到包廂,“想吃什麼?我去餐廳買。”
“豆漿配油條。”其實,薛玲真正想說的是牛奶配麵包。然而,現在這個年代的火車裏,哪會準備這些東西呢?因此,她也隻能退而求其次了,在薛將軍點頭,離開的同時,還不忘記慎重地叮囑一句:“再來兩個茶葉蛋,增加營養,但不要粥。”
“出門在外,挑什麼?!”薛將軍瞪了眼薛玲,即便和薛玲一起生活了四年多,但,直到現在,他依然不太明白薛玲怎麼會不喜歡綿軟營養又健康的粥。不論是白米粥、八寶粥,還是瘦肉粥、海鮮粥,薛玲統統都不愛!
原本,他還打算趁著這次難得的出門時機,好生磨磨薛玲這挑食的性子,然而,現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