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姚嬈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回家去麼……”爹爹一定也知道了吧,怎麼辦呢。

小晴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的幾乎又要落淚了,正要上前安慰,卻見姚嬈突然轉身,說:“小晴,你跟玉兒先回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那語氣很輕很涼。

玉兒一隻手拉著小晴,擔心地看著她,她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吧,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做傻事的。”玉兒了解她的主子,堅強,善良,答應過的就一定會做到,於是說了聲“小心”,便拉著小晴離開了。

不知不覺,姚嬈來到了柳明湖畔,天邊夕陽漸逝,晚風襲來,竟如此的涼。耳畔又響起了潘明的話“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們不合適……”嗬嗬,多麼可笑啊。

潘明,從今天起我的心裏再沒有你。姚嬈在心裏反複下著決心,可是心還是在不住的顫抖,眼淚也莫名的止不住。渾渾噩噩的盡然連前路也看不清楚了。

有點氣血逆流了呢。姚嬈輕笑,盯著袖口那一片暗紅。

這就是愛情麼?什麼牛郎織女,什麼七夕相會,什麼天女降凡,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騙人的!姚嬈覺得自己受了人生最大的欺騙,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騙了什麼。

就在姚嬈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突然很吵,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理會其他事情了,於是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有一股很大的力向她襲來。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好輕好輕,火紅的裙裾在眼前飛舞,連袖口刺眼的暗紅也變得妖嬈起來……

下一刻,她就被自己的想法深深地嚇住了。可在她還沒有來得及變換表情的時河水就淹沒了她的口鼻,鋪天蓋地的窒息向她襲來。姚嬈想要掙脫這種窒息,可才發現縱然自己武功高強,居然是不會遊泳的。更糟的是她還沒來得及叫救命就被完全淹沒了。

鬱悶啊,我雖然傷心但還沒到不想活的地步啊,怎麼辦啊,不能呼吸了,爹,救我啊,玉兒。

潘郎,如果你知道我就這麼死了,你會傷心麼。那一刻,姚嬈覺得自己冒出一個極其卑微的想法。隨後,她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覺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升天了,睜開迷蒙的雙眼,一張驟大的俊臉,一臉關懷的看著她,姚嬈大腦瞬間短路,第一反應就是一腳把那人踢開了。那人沒有料到姚嬈會有這麼一下,一時重心不穩,但好在反應夠快,隻踉蹌了兩步並沒有摔倒。

卻見姚嬈一下坐了起來,卻又因為氣虛,一陣眩暈又倒了下去,那人見狀急忙上前幾步,扶住她,幫她蓋好被子,柔聲問:“你不要著急,這裏很安全,你落了水,大夫方才給小姐看過了,休息幾日便不礙事了。”

“這裏是……”

那人淺淺一笑,仿若春日裏燦爛的陽光:“這裏是在下的府上,小姐可放心養病。”

姚嬈見他並無惡意,就安靜的點點頭,現在的她已經身心疲憊了,隻想安靜的睡一覺:“那勞煩公子告訴家父一聲。”眼皮已經在打架了。

“敢問姑娘家住何處?”

“姚……將……軍……”勉強說出三個字就沉沉睡去了。

那人卻若有所思:“姚府?”自言自語地看著已經睡去的美人兒。然後轉身走出房間,輕輕掩了門。

“玄尹。”那人輕喝一聲,身後閃出一個人影,微微俯身:“屬下在。”

“入夜之後去打探下,振北將軍的千金,現在何處。”他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中卻透著一絲威嚴。漸逝的夕陽勾勒出他俊逸出塵的輪廓,以及那嘴角透露出的讓人不易察覺的笑意,刹那間萬物失色。

“是。”一襲青衣便消失在院中。

次日下午,花園裏一襲白衣的人兒正在奮力的夠著枝頭的一朵白色的小花,無奈就差那麼一點點,縮回手,看著它無奈的歎口氣,這時一隻白皙的手伸到了枝頭,隨後耳邊就傳來了富有磁性的聲音:“是想要摘這朵嗎?”吃了一驚,眼看那隻手就要把花枝折下來,慌忙伸手去拉他的手臂:“不,不是的……”隻見腳下重心不穩就跌進了那人的懷裏。

臉,一下子就紅了。有那麼一刹那,姚嬈的心頭閃過兩個字——潘明。

“姚姑娘,你沒事吧。”蕭子炎關切的問,見她緊張地推開自己一臉不知所措就不禁淺笑。

“沒,沒事的。”該死,怎麼說話都結巴了:“蕭公子,那花不要折,我隻是覺得它很香,想湊近看看,沒有想折。”

“那是在下唐突了。”蕭子炎笑笑,負手而立。

“那倒不是。”聲音小得像蚊子,姚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怎麼自己變得這麼矯情了,隨即想起了什麼:“對了蕭公子,昨日打擾了,如今我的身體已無大礙了,家父也惦記著,我也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