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濃。
堂廳之內,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一陣清風,灌堂而入,帶著夏夜獨有的芳香。
高堂上,那人手握玉盞,迎風就瞥見了那個身影。白衣女子背月而立,略施粉黛的麵容清麗脫俗,朱唇輕啟間,萬物失色:
“見過太子。”
眸光輕轉,四目相望。
姚嬈進了大堂,俯身對坐在高堂上的俊俏男子行禮,聽見那人清婉好聽的聲音隻是說道:“小姐免禮。”也沒有一一介紹堂下的列位。姚嬈也就起身,側身對在座的王孫貴胄行點頭之理。轉眼瞥見坐在上座的姚將軍,甜甜叫道:“爹。”那一聲還真是有些撒嬌的味道。
姚父笑道:“還真是慣壞你了,來,坐到爹身邊來。”
姚嬈走過去坐下,剛坐定就覺著別扭,自己還真不習慣這樣的場合。這會兒連頭都不敢台,總覺著被人盯著,很是不自在。小晴拿起案上的酒壺給姚嬈滿上,這酒剛倒上就聽見太子的聲音響起:
“久聞姚將軍的愛女武藝過人,今日一見果然絕妙,來,姚姑娘在下敬姑娘一杯。”
姚嬈聞言,趕忙拿起桌上的杯子,慌亂間酒灑出了杯子,也不去管,舉杯對上太子溫潤清澈的眸子:“謝太子繆讚。”兩人舉杯,四目含笑相對,一杯清酒一飲而盡。姚嬈心想,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就是當朝太子?
那個,爹曾經要我嫁的人。那麼,現在呢……
“小晴,在座隻有我一個女子。”姚嬈輕聲說道。小晴抬頭,微微一笑:“是呀,方才就察覺了,除了侍女,獨小姐一支紅花。”
“還打趣。”姚嬈輕瞋,心裏卻不是滋味起來。玉兒站在另一側,笑道:“小姐可知太子名諱?”
姚嬈微微側頭,顯然不知。玉兒微微彎腰,附耳在跟她說了什麼,隻見姚嬈,掩嘴輕輕一笑。堂上的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看見白衣女子低垂著眼眸,羽扇長睫微微一顫,笑的清靈,朱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像是自語,可看的人確是心中一動。
因為,那個字分明是“雲”,他太子蕭雲的名諱。
莫名的,蕭雲嘴角掛上一抹笑意,仰頭將杯中甘露一飲而盡。
堂下,小晴見姚嬈笑得莫名,甚是奇怪:“小姐聽見什麼樣的名字笑成這樣?”一旁的玉兒,看著小晴,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嘴。誰知姚嬈卻像是來了興致,側身拉了小晴的衣袖,附耳說笑。
小晴聽了更加驚訝起來:“這有什麼好笑的?”
姚嬈卻笑得更加開心起來,聲音也不覺有些高了:“難道不有趣麼?”好在,耳邊絲竹鼓樂悅耳,眼前舞娘美姬妖嬈,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有趣?”小晴疑惑的看著姚嬈,又看了看一邊的玉兒,兩個人完全不明所以。
姚嬈微微收斂了笑意,剛要說話,就聽見一邊的姚將軍,輕聲咳嗽了一聲,姚嬈聞聲側目看去,乖乖的不再說話。
本以為就此結束這個話題了,誰知耳邊突然想起那個動聽的聲音:“小姐似乎有什麼趣事,不知可否告知在下。”
姚嬈聞言,驚訝的抬頭,正好對上那雙溫潤的眸子,眼裏的驚訝毫無預兆的傾瀉出來,這才意識到方才的歌舞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堂上因為主人的一句話顯得分外安靜,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一言不發的姚嬈,一時顯得她分外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