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他們相望,彼此心裏都清楚尚貴妃要做什麼,第一次,姚嬈真切的認識到,皇權之下的殘酷。
蕭子炎平靜的把視線從姚嬈的臉上移開,慢慢的跪了下去,雙膝碰地的聲音很輕,但聽在女子耳裏很重很重。
姚嬈低著頭,偌大的大殿裏仿佛隻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
聽見男子平靜而磁性的聲音響起:“回父皇,當日那個男子是兒臣。”
蕭毅聞言,對吳漢說:“你抬頭看看,那日的人是驍王爺嗎。”見胡漢看了一眼蕭子炎,然後點點頭,帝王挑眉:“這麼說你當真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奴隸的事情。”
“兒臣那日路過,見姚兒因為一個奴隸被人糾纏,所以才會出手。”
姚嬈掙紮著,怎麼辦,自己要說話嗎,要撇清嗎,這一切根本就不應該連累任何人。
帝王忽然側頭看向一旁淺笑的女子:“愛妃想要用這個人來說明什麼,那也隻能證明他們兩個救了個奴隸而已。”
歐陽尚貞看著堂下的人:“你告訴他們,那個奴隸身上是不是有死囚的烙印。”
吳漢微微抬頭,姚嬈瞬間看向他,聽見他說:“回皇上,那個奴隸身上確實有個烙印一樣的傷疤。”
姚嬈覺得自己呼吸一窒。
“可是……”吳漢有些支支吾吾起來,“小人不確定那是不是死囚的紋身。”
“哦?”帝王挑眉,“那不是你的奴隸嗎。”
“回皇上,那小孩兒是草民撿來的,不過幾天的光景,身上又髒又臭,衣服破了草民才依稀看見後頸下方有傷疤一樣的東西,可是草民沒在意,所以……”
“那就是不清楚嘍。”帝王微微上揚的聲音似乎顯得有點不耐煩。
尚貴妃挑眉,早料到蕭子炎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皇上不要覺得臣妾無理取鬧嘛,既然這個庶民沒有看清楚,那把那奴隸找來不就清楚了。”說著含笑看著姚嬈,“本宮記得那孩子是叫阿飛,對嗎?”
姚嬈心跳猛的一頓,就在方才她還在思考這個吳漢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忽然就聽見了阿飛的名字,微微抬頭,驚訝的看向尚貴妃。她永遠都是那麼淡定從容,永遠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無法撼動。而自己總是驚慌失措。
是的,驚慌失措。
“原來,娘娘一直想說阿飛是侵犯。”女子搖頭,“那不可能,他隻是個可憐的孩子,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犯什麼死罪。”說著驚慌的看著皇上,“皇上,阿飛是民女的徒弟,他很乖巧很聽話,他怎麼可能是死囚……怎麼可能……”
女子縮著肩膀眼淚啪嗒啪嗒的從指縫中流了下來,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阿飛不是壞人,不是不是……”
蕭子炎心痛的喚她,她卻全然不知。隻有這一刻,她可以把心中的恐懼完全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