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德初年,三月十五,新帝封後大典。
禦座之上,黃衣男子向她緩緩走來,那笑容依舊溫柔,讓人安心。他輕輕抬手,把那枚象征皇後至高無上權利的鳳印親自交到了她手上,然後並肩與她看這天下。
女子微微側頭,看這這個如今已經至高無上的男子:蕭雲,你許了我一個純白的冊封大典,我卻願為你披上大紅的霞帔。
百官群臣之上,那個紅衣似火的絕色女子,隻抿嘴一笑,便知這傾國傾城是何意思。
一個月前。
姚嬈剛剛能下地走動,小晴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
女子有時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心裏就會覺得內疚,若早知道,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拖延這場婚事的,可是回頭想想,顏兒又何其無辜。
“娘娘,您走一會兒就好,太醫說傷口還沒長好呢。”宛蝶端了藥碗進來,看見這情景連忙勸道。
“我沒事,就走一會兒。”說著小晴扶她坐下喝藥,喝完藥忽而想起了什麼,“對了,泠妃……真的死了?大皇子呢,怎麼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宛蝶看著她,點頭道:“當夜拿回解藥後就自殺了,大皇子悲痛欲絕,確實是病倒了。”
“皇上說暫時不要告訴您,怕影響您的身體。”小晴伸手接過空藥碗。
“我想她這一輩子也算是解脫了。”姚嬈一歎,“隻希望蕭雲對蕭墨好。”
“娘娘,已經是皇上了,直呼名諱是不是有點……”小晴支支吾吾的說,姚嬈聞言,掩嘴輕笑:“如今宛蝶倒是不計較這些,你倒較真了。”
小晴撇撇嘴,沒說什麼。
“算了,皇上人呢。”今兒一早就沒瞧見他。
“早上皇上去過太後那裏,後來有急揍就有去了禦書房。”宛蝶細細的說道。
姚嬈蹙眉:“太後?是秦皇後嗎?”還是尚貴妃。
“是秦皇後。”宛蝶想了想,還是說,“皇上下旨冊封為皇太後,可是聽說她不肯接旨,還想帶發出家,皇上去勸過幾次都沒有結果。”
原來,那個表麵慈眉善目的女人,不僅心機深還這樣倔強。想想當初先帝的話,他們幾人一世糾纏終是草草收場嗎?
“皇上初登大寶,要是她在這個時候出家豈不是笑話。”姚嬈一歎,起身道,“如今我腦子也是渾渾噩噩,想來要好好思量才是。”不管是這改朝換代的後宮,還是那些紛紛擾擾的人情世故。
“對了,溫婼媱和媚姒什麼時候入宮?”
“娘娘,您的封後大典還沒舉行,照例她們都不能入宮。”小晴說著,拿了件厚厚的披風給她披上。
姚嬈緩緩走到廊下,淺淺一笑:“如今皇上得償所願,媚姒入宮是遲早的了。”想起歐陽尚貞一直都不喜歡媚姒,微微蹙眉,“尚貴妃最近怎麼樣了?”
“如今是帝太後了,前幾日還遣青蘭姑姑來瞧過娘娘。”宛蝶說著,“不過皇上有旨,閑雜人等不得出入東宮,以免打擾娘娘養傷,所以這兒才這麼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