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
女子慵懶的倚在貴妃榻上,這幾日,她一直心神不寧。
“知道哀家叫你來幹什麼嗎。”
“臣妾不知。”
“哀家從來都不向任何人低頭,你知道嗎。”歐陽尚貞微微抬眸,“你最大的錯就是不該挑起皇後與哀家對立。”
溫婼媱低著頭,偌大的宮殿裏隻有她一個人跪在那裏:“太後,您誤會了,臣妾不敢。”
“不敢?”女子微微挑唇,“敢不敢哀家不在乎,隻是現在皇後已經出宮了,哀家思前想後還是先除掉你,哀家會比較安心。”
“太後,您不能這麼做,皇上不會答應的。”
“哀家倒是覺得,皇上的心思現在全在皇後身上。”說著微微抬眸,“不信,我們試試怎麼樣。”
溫婼媱脖子一寒,她知道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真的會死路一條。有人站在了她麵前,緩緩抬頭,青蘭端著酒站在那裏,聽見歐陽尚貞說:“良妃,哀家很久以前就跟你說過,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走完。”
青蘭微微俯身:“娘娘,請吧。”
女子盯著那酒壺,沉默。她不能死,所以為了活下來她可以犧牲任何人。
“太後,臣妾知道,這您這一生唯一想要除去的人在哪裏。”溫婼媱微微吸氣,“隻要您放過我。”
歐陽尚貞一驚,靜靜的看著跪在那裏的人,沒有說話。
初晨的時候,姚嬈睡的很熟,這些天她太累了,雖然心事重重,但到了清晨的時候好不容易熟睡。
有人靜靜的站在床邊,良久,終於忍不住靠近了她,這些日子,思念讓他快要發瘋了。不管他將要麵對怎樣的風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隻有她。
“姚兒,我把天下都交到你手上,隻希望彌補我的過錯,哪怕隻有一點點。”蕭雲靜靜的看著妻子,“隻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在乎。”說完在妻子的額上印下輕輕一吻,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想了想,他還是輕聲說道:“溫婼媱為了自保必定會出賣媚兒的,我已經讓她離開了,你放心,我會讓這一切盡快結束的。”
說完離開了。
一襲黃衣悄然落下,姚嬈微微動了動,聽見黃鶯說:“他知道你能聽見。”
“聽不聽見有什麼區別,他做他的了斷,我做我的了斷。”姚嬈沒有起身,悶聲道。
“當真這麼無情?”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感情用事了。”姚嬈瞥了她一眼,心情很不好。
黃鶯挑了挑唇:“媚姒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夜離不知道嗎。”
黃衣女子眸子微冷:“自從上次我擅自行刺蕭子炎,他就很多事情不讓我參與了。”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跟你也沒關係。”姚嬈拉了拉毯子,準備再睡一會兒,回頭她還要去找她爹。
誰知黃鶯忽然站在她床前,低頭看著她,說道:“你不告訴我,我倒是有事情告訴你。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
“什麼?”
“有個大買主撤銷了無言對你的暗殺。”
“撤銷?”姚嬈疑惑的看著她,“夜離會舍得那些銀子嗎。”
“放心,在他心裏你比那些銀子重要多了。”黃鶯看著她,“他根本不在乎那些銀子。”
“無言不追殺我再好不過了,還有什麼壞事呢。”姚嬈撇嘴。
黃鶯冷冷一笑:“那個買家是鐵了心要你死的,如今這麼好的機會他不用無言,說明……”
“他有其他的打算。”
“不僅僅是其他的打算,而且是比無言更加有把握。”
姚嬈挑唇一笑:“知道那個買家是誰嗎。”
“他一直在幫你查,可惜還查不到。”黃鶯轉身,“再多說一句,小心蕭子炎。”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了。”姚嬈有些煩躁起來。
黃鶯轉過身,把屏風上的衣服丟給她:“你以為是我自己要這麼婆婆媽媽的嗎。他知道你出宮的事情了,也讓我帶這句話給你。”
姚嬈微微蹙眉,起身拿起衣服:“夜離?他不會是怕我擾亂了他的複仇大計吧。”
黃鶯回頭,淺淺一笑:“難得你沒有自作多情到以為他隻在乎你,一半一半吧。”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勸你不要做出些自以為是的傻事。”然後便離開了。
姚嬈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然後慢慢的穿衣服,不知其所想。
長春宮。
歐陽尚貞微微抬手,然後又慢慢放下,終於說道:“青蘭,去雨花閣把媚姬請來。”
青蘭端著盤子的手微微一抖,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