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日子過的很平淡,自從江亦城來過,沈依依就再也沒有吃過難以下咽的飯菜,雖然夥食算不上很好,但是起碼新鮮,不會鬧肚子。
昏迷了三天之後,床上的宮女終於醒過來了。
見到沈依依,宮女很驚訝:“你是誰?”
“我是安樂皇後。”沈依依自我介紹,這裏的人不都是這麼叫她的嗎?
“安樂皇後?!”很顯然,宮女臉上的失望遠甚於震驚,“那這裏豈不是冷宮?”
沈依依很爽快的點點頭。
“到底還是把我送到這種地方來了……”宮女喃喃的說,然後掙紮著下床,“奴婢柳絮兒見過安樂皇後。”
“柳絮兒……”沈依依輕念,然後一把扶住要下跪的丫頭,“好了,不用跪,我這裏不興這個。”
“那怎麼可以?安樂皇後是奴婢的新主子,見到主子,奴婢怎麼能不行禮?”
挺固執的丫頭,沈依依歪頭看著她給自己行禮,待磕完頭,她才問道:“你怎麼會被弄到這裏?還有這麼一身傷?”
柳絮抬起蒼白的臉:“奴婢之前是德妃娘娘貼身的丫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德妃娘娘有了身孕之後,她就不要奴婢在跟前伺候了,這次她的玉簪不見了,說是奴婢偷的,要奴婢交出來,可是奴婢實在不曾見到什麼玉簪,又怎麼能交得出來?所以就被他們打昏了,德妃娘娘還說要剁了奴婢的手……好在,這手是保住了。”
消了腫的手背看上去,五指蔥蔥,芊芊如玉。沈依依看著,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縮在背後——她有些自卑。
“你起來吧,今天就算是見麵禮,往後也不許這麼跪我,弄的我渾身不自在。”這算是她在給這個丫頭下命令吧。
柳絮歪著頭仔細的打量著沈依依:“安樂皇後似乎和宮裏的娘娘們不太一樣呢。”
廢話!沈依依在心裏嘀咕,我是冒牌的。
正說著,那邊門外有人敲門。
“安樂皇後在嗎?”是江亦城的聲音。
很親切,很溫暖。
沈依依趕忙跑過去開門。
三天沒見,他好像黑了一點,隻是眉宇之間的英氣更甚。
他沒有進院子,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這是金瘡藥,可以消炎鎮痛,那天見宮女傷得這麼重,回去我就找禦藥房拿了藥,然而皇上臨時興起要帶著德妃出去狩獵,命我跟著,所以到現在才得空送來。還有……”他又從懷裏掏出兩本書,“上次來的時候皇後說這裏很悶,所以我帶了兩本書過來。”
原來,這樣的事,他也記掛在心裏。
沈依依笑笑:“難怪見你黑了,原來是打了三天的獵,這些東西你可以讓太監送來,又何必親自跑一趟。”
“我不放心那些人。”他隻說了這幾個字。
有人咳嗽,沈依依轉過身,原來是柳絮出來了。她正扶著牆望向這裏。
江亦城也看見了柳絮兒,於是問:“她已經醒了?”
沈依依笑著點頭:“三天了,再不醒就要睡死過去了。”
她的話總是這樣,聽著讓人沒來由的想笑。江亦城勾起嘴角,他還想說什麼,可是時間不允許:“微臣先回去了,過些天宮裏要擺宴,所以臣要回去安置一下。”
其實是皇帝擺宴,但是他怕說出來勾起安樂皇後的傷心,所以改成了宮裏。
沈依依倒沒想那麼多,接過瓷瓶,好奇的摸摸、嗅嗅,聽了他的話連連點頭:“你回去吧。”
她真是一個不容易多心的人。江亦城心裏想著,默然離去。
回到房門前,柳絮撫了撫漲的發痛的胸口:“那是江大人呀。”
沈依依點點頭,把藥瓶遞給她:“你認識?”
“奴婢在德妃娘娘跟前當差的時候見過,他過去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隻是近來聽說,太後好像開始重視他了,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最近再沒在皇上跟前見過他了,想必傳聞八成是真的吧。”柳絮若有所思。
沈依依有些奇怪:“皇上和太後的關係難道不好嗎?”
柳絮咬著唇,很顯然她在掂量著要不要說,不過看著安樂皇後那雙好奇的眼睛,她還是點了點頭,給了一個很肯定的答案:“很不好。”
皇帝和太後之間的恩怨,她沈依依沒有興趣管,她隻是有點擔心,江亦城給太後做事的話,以後皇帝會不會給他小鞋穿?
不過,這些好像和她都沒有什麼關係吧?
真是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