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無計可施隻得看了看太傅史文舉,但隨即又把目光投向了別處。因為他知道,鎮北閔豐的十幾萬精兵絕對不能動的,因為瓦刺始終對大明有著實質性的威脅。
他看了看大學士馮東青,隻見他連忙低下頭去緘口不言,他知道皇上希望他推薦自己擔任五軍部右都督的兒子馮芝勝出戰,但他知道此去凶險,他才舍不得拿自己的兒子去冒險。
皇帝很失望,無事時覺得自己賢臣滿堂,有事時才明白能挑大梁的隻不過那兩三人。
就在這時,他再也顧不上麵子了,徑直問尚銘:“尚愛卿,不知你那裏是否有合適之人選?”
“哦~~皇上啊~~,”尚銘不緊不慢卻又一副鄭重其事的強調:“老臣明白~國家當此大難~為人臣者,當然應以社稷為重~~舍一己之私~~~~~(下麵舍去五千字)~~
皇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愛卿,你能直接說派誰去嗎?”
“這個~~這個老臣還是要斟酌一下~~~。”尚銘說完滿臉抱歉的用誠懇的眼神望著皇帝,似乎很無辜的樣子。
皇帝站了起來,立刻宣讀了一道命令:“在此次平叛中,主帥汪直平叛不力!致使數萬朝廷禁軍傷亡,使賊勢愈盛!他扣除他三年俸祿~~~~
人群中不知是誰打了個響亮的哈欠~~
“再免去他兼任的河北守備一職!”皇上一咬牙拋出了這句話。
此言一出,當朝的所有官員突然從木頭人狀態中解脫出來:“皇上聲明!”聲音震的朝堂之上的金質龍雕都似乎在顫抖!
汪直的幾個爪牙見此情景都不敢做聲了,因為他們知道隻要一冒頭就會被這些家夥活活罵死,動手都是有可能的。(明朝確有此事)
皇上惡狠狠的看著尚銘,那眼神分明在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老臣已經想好了~~南京守備懷恩,統兵能力較強,且忠君愛國~~”
“好了!尚愛卿推舉的人朕絕不懷疑!立即加封他為平南招討使若是能順利平叛,朕自當重重有賞!”皇上總算放下了心中偌大的一塊巨石:“退朝吧!”
“聖上~!”尚銘這個時候卻又站了出來。
“愛卿還有何事?”皇上知道他又要提條件了,不由得心裏一緊:這老小子也太得寸進尺了吧?
“起奏聖上,此次平西招討使的兵馬調度及輜重調度是不是由兵部負責啊?那得有勞兵部的各位大人了~要知道~~大軍未動~糧草要先行~~有時候決定勝負的其實是供給~所以說~諸位兵部的大人要多操心了~~~。”尚明隨著又對一邊對著兵部尚書黎敏說:“黎大人,汪直大人身體可好些了?”
兵部尚書臉一紅,一言不發。
這句話是說給皇上聽的,意思是兵部都是汪直的人,如果他在配給上搞什麼小動作那打輸了可不關我們的事。
“朕決定,此次招討使的軍需配給由戶部負責!兵部將裝備配轉交戶部時須點清數目,備賬待查!若發現有克扣,故意延緩軍需發放者,斬立決!”皇上對此也是同樣擔心,因為他再也輸不起了。
於是,懷恩在皇上幾乎是哀求下接過了平南招討使的帥印,皇上很夠意思的把半年的糧草和軍餉同帥印一起發過來了。
手握帥印懷恩感喟萬千,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最先咬上的不一定能吃到。一個自己曾經想去苦苦追求的東西如今拚命地往自己手裏鑽,這就取決於對事的一種態度,你越是上杆子的去追尋的越是費時費力沒什麼好結果,你越是看準形勢以逸待勞,有時候反而會坐收漁利。
懷恩望著朝廷給自己派來的八萬禁軍,隻有一個感覺~
那就是為何朝廷的禁軍營緣何成了養豬場。
望著這些一個個吊兒郎當體形肥胖慵懶渙散的所謂禁軍,他沒有開場白,沒有一番激動人心提升士氣的演講。他隻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話:“給我沿著這裏跑五圈!”
那些目光呆滯體能不足的禁軍遲疑了一下開始繞著懷恩碩大的練兵場跑圈,八萬人一起奔跑浩浩蕩蕩何其壯觀!結果第一圈就有人停了下來,大多數人堅持到第二圈,到了第三圈就僅有幾個人在跑了。
懷恩見狀示意這些人停下腳步,他宣布了他們的任務:第一圈都跑不過的約有三千人跟他去前線,能堅持到第二圈的留在南京一邊屯田一邊訓練。能夠跑到第三圈的幾個人不用參加屯田,參加訓練即可,但也不能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