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金荷印寶蓋(1 / 2)

仿佛老天聽到了崔紹唐的祈禱,當他撥動第二個字環的時候,第一個字環並沒有轉動,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想來鎖頭裏的機關已經扣緊,也就是說,這個五環密碼鎖,就是個普通的五環密碼鎖,並非崔紹唐擔心的聯動密碼鎖。

崔紹唐重重吐出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總算是落地,普通的密碼鎖難不倒他,所費不過是一點點時間而已。

“卡擦!”

當最後一個字環轉動到正確位置扣上,鎖頭裏的機關發出一個清晰的聲音,甚至崔紹唐的耳廓,都感覺到來自鎖芯的輕微震顫,他知道,鎖已經開了。

拆開鎖頭,崔紹唐憑感覺雙手貼上門扉,微微用勁,欲將其推開。

塵封已久的書房,門樞怕是早就幹了油,隻是輕輕一推,頓時“嘎吱吱”作響。

按照老仆的說法,當年崔紹唐被蒙館掃地出門之後,崔文華也曾去苦苦哀求過當時的經館館主,還去跪拜過家主,最終經館給了崔紹唐一次考評機會,隻可惜......複評時凝重的氛圍讓崔紹唐當場嚇哭,更不用提什麼寫字作對。

被經館拒之門外,複評差點尿褲子之事成了烙在崔紹唐身的屈辱。打那以後,崔紹唐這個名字就從崔家老一輩口中漸漸消失。除了崔文華之外,崔氏家族裏提及崔紹唐,都當成笑話。甚至於家族一年三節的聚會,崔紹唐常常也被其他兄弟們欺辱嘲笑,以至於崔紹唐自十五歲始,就再不願意參加。

這種情況直到崔紹唐十八歲之後才略有改善,但不管怎麼說,書房這個地方,好像除了崔文華在世,將崔紹唐叫進去訓話之外,就幾乎沒有崔紹唐的痕跡。

將房門推開容一人進出的縫隙後,崔紹唐並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屏住呼吸等待,待的裏麵的黴氣散了些,他才跨過門檻,又反手將門輕輕合攏。

燈籠被崔紹唐重新點燃,拳頭粗細的光束在他掌控下,四處掃射,接著不算明亮的光芒,崔紹唐將整個書房的景象,盡收眼底。

這書房,長兩丈,闊兩丈,南麵開明窗,正中放胡床,紫檀為書案,累牘滿北牆。

狼毫白宣、筆擱銅鎮也就罷了,北牆博古架樣的家什塞滿的竹簡、古籍,卻是讓崔紹唐有些驚訝。這書房哪有半點商賈的氣息,分明就是個傳世書香門第才有的風範。

房間裏黴味仍濃,讓人直想掩住口鼻轉身而去。崔紹唐眉頭深鎖,他可以控製自己不惡心,但他此時這副身體卻是被那塵黴刺激的想要咳嗽。

竭力壓抑著胸腹咽喉的悸動,崔紹唐可不想將一屋子的人都吵醒過來,他找來兩疊書牘遮住書案上的油燈,隨後將其點燃,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起這個書房來。

很顯然崔文華是確實有文化的人,崔紹唐很容易就翻找出不少寫畫過的紙張,有些怕是年頭不短,已經開始泛黃,有些還顯得簇新。

“字還不錯。”

唐時紙貴,崔文華在世時這家不算窮,至少家門還能開在正街上,即便如此,這些寫畫廢掉的宣紙,崔文華都還是舍不得扔掉,積攢了下來。

大致的看看後,崔紹唐就對這些故紙失了興趣,內容過於繁雜,幾乎什麼都有,甚至還能拎出幾首不怎樣的詩詞,但正是因為零亂,所以短時間很難總結出個頭緒來,更有不少內容像是抄的書籍,該是崔文華當初練字留下的。

“不知道有沒有自傳之類的。以後有時間再看過。”

放棄故紙堆,崔紹唐繼續在書房之中翻箱倒櫃,沒有崔紹唐的記憶就是不好,很多事情要查證起來,那是一點提示都沒有。

“咦,信?”

在北牆博古架最下層一格,一摞竹簡下麵,崔紹唐發現了一封書信,從信的折痕來看,應該年代不短。拆開信紙展開,卻是讓崔紹唐大失所望——這信紙不僅殘缺,而且像是被水浸過,又被下層的濕氣催生出青黴,至少在此時昏黃的燈光下,崔紹唐壓根就無法辨識其中的內容,唯有信紙最後那個落款稍微清晰。

“兒文華拜上...”

看著這個落款,崔紹唐卻是愣了。

原來這封信並不是別人寫給崔文華的,而是崔文華寫給別人的,卻不知道怎地沒有送出去。雖說落款是“兒”,但隻是這時代晚輩的一種自稱,倒未必就是寫給崔紹唐的爺爺——老人家早不在人世,據老仆說,牌位都進祖宗祠堂幾十年了。

如果這封信不是崔文華寫給其父親的,就必定是寫給崔家某個長輩,無奈字跡實在是模糊,崔少華隻得先將書信小心妥善的保管起來,待日後再想法子。

繼續著搜索工作,片刻之後,崔紹唐又有新的發現。

“好沉!”

搜了一遍之後重新回到書案邊,崔紹唐本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將手伸入書案下麵,卻是摸到一物,頗大,是用繩索捆係在書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