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耳,還是這麼看著我。我心裏急了,難道要我自己去做?醫院走廊上都會有攝像頭的,我去做的,就難免會被發現。但是小貓不一樣。很多小貓都長得很相似的。就算是被拍到了,也不能確定就是我的一隻耳啊。就算一隻耳這個特征明顯,但是在小貓快速跑動的時候,攝像頭裏是拍不清楚的。
它沒動,讓我更著急了。一會就是晚飯的時間了,我要盡快趕回去,而且晚飯的時候,醫院裏的人會特別的多。
就在我著急著不知道應該怎麼跟它說的時候,就看到它箭一般地衝了出去,我走出那水房後麵看過去的時候,小貓已經從一個護士打開那門的時候跟著進去了。
原來是這樣。它不是聽不懂我的話,而是沒有人給它開門。
我的心裏開始不安了起來。要是小貓得手了呢?顧宇澤就會因此而死去。拿到他的手機,他就沒有辦法聯係家裏人,就沒法告訴他們後麵的事情。這樣的話就算是我害死了顧宇澤了。
我……殺人了嗎?但是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任千滄就會受到威脅。如果不是要幫我擋下那顆子彈的話,任千滄也不會出事。我不能再心軟了,早就已經決定了要跟任千滄一起下地獄的,我還要在乎是不是會害死人嗎?
我緊緊抓著自己的手腕,讓右手的指甲扣進了左手腕裏。用這樣的痛來緩解我心裏的不安。
一隻耳又跳回了我的懷裏,我幾乎是沒有考慮地把它藏在了衣服裏,就朝外走去。在我經過顧宇澤的病房的時候,我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就在那裏麵有因為我,而失去性命的顧宇澤。
在我經過護士站的時候,顧宇澤的病房裏傳來了急促的監護儀的聲音。護士往那邊跑著邊叫道:“醫生,醫生,19床情況異常!”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手術明明很成功的!”
一群醫生護士朝著那邊跑去,而我已經走進了電梯中。出了醫院,上了的士,我把外套拉下來一些,一隻耳的小腦袋就露了出來,它的嘴裏還叼著一部手機。我接過了手機,關機。拆下卡。對的士司機說了個反方向的地名。在經過一座大橋的時候,我直接把手機從車窗丟了出去,丟下橋,讓它落在水裏。等下了車子,再換了車子,朝著我的小樓跑去。
雖然這樣多花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我不想因為我對顧宇澤的傷害而牽連出任千滄來。
在我下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緊張不安,一整天的驚慌,讓我根本就不記得,我還沒有吃東西呢。我用手機的亮光照著腳下的路,也看到了頁麵上的消息。顧宇澤死了,死得很離奇。他先是被動物抓傷了心髒,接著被動物踩到了各種管子。評論裏也有人幸災樂禍地說“這人平時肯定經常虐待動物。動物都是有靈性的,記著呢。”也有人說,“什麼動物?逆天了。我養一隻去。”
走進小樓裏,我的手都還在顫抖著。苗苗在我身後叫道:“姐,你回來了?”
我回身看去,她和她媽媽拿著手電筒正好路過我們家門前的樣子。嬸嬸還說道:“商商啊,我看電視說你嫁的那家,房子整個都倒了!嘖嘖,你們是沒地方住,所以搬回來吧。回來住就回來住吧。對了,我給苗苗報了輔導班,在市區裏呢。以後你們回家,就到輔導班接一下苗苗吧,也能讓苗苗省幾個車錢。”
我以前很反感嬸嬸的這種小算計,但是現在,這種小算計都會讓我覺得溫馨了起來。我抬手搓搓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好啊。到時候,我給苗苗打電話。”
他們離開了,他們的手電筒光掃過的時候,我看到了院子旁停著的又一輛車子。有人來了嗎?進屋了嗎?我心急著,趕緊跨步進去了。
回到院子中,關上了院門,客廳裏亮著燈,能看到一席寶藍色的長裙。我還沒有看清楚那人是誰呢?就聽到了她尖銳的聲音,說道:“商商!你大半天跑哪裏去了。這邊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你也不在……商商?你到底怎麼了?那臉都跟鬼一樣白了。”
“我……我……沒事!”我沒有告訴她,我想我殺了顧宇澤這件事,我會把它當成一個秘密,帶進我的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