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鎮北,一座占地寬廣,裝飾考究的宅院。
張左鋒仰頭躺在碩大的金絲竹涼椅上,銳利雙眼如毒蛇般,死死地盯著天空。
張家雖有醫道高手,但姬天吟那雷霆萬鈞的數拳還是險些讓他喪命。
整日縱欲,荒淫無度的張左鋒,怎麼可能扛得住器匠出身的姬天吟暴揍?
“我要你死!”張左鋒額頭冒起青筋,病態白皙的臉頰愈發蒼白:“不,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張左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句話,隨即下意識地用手去摩挲自己鼻梁,然而他卻忘了,他的鼻子已經快廢了。
張家醫師救回了他的命,那破碎的麵容卻無法複原,曾經帥氣瀟灑的風流公子張左鋒,以後隻能頂著塌鼻梁去麵對萬千少女了。
“啊!”
張左鋒欲發狂,一巴掌的仇恨或許可以容忍,可毀容之辱,讓他近乎喪失了理智。
“我要當著你的麵……桀桀……狠狠地蹂躪白花落……我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左鋒盯著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女,目光如狼,。
“雪梨!”
張左鋒翻身從金絲竹涼椅上躍起,劇烈的動作牽扯到了受傷未愈的麵部,使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位身穿鵝黃短裙的小姑娘,從裏屋小碎步走了出來。她是張家近來剛買回的丫鬟,年方十四。雪梨人如其名,膚若凝脂,麵若桃花,一雙靈動的大眼眸,波光搖動。
南疆多流寇,到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大約半月前,雪梨所在的吳村,上下百餘口,被一夥強大的流寇屠滅殆盡,唯獨她與幾位漂亮姐妹存活下來,卻被賣到了雲水鎮上,成為了高門大院內的暖床丫鬟。
從此人生不由己。
“過來。”張左鋒收起了陰冷狠毒的嘴臉,刻意舒緩語氣,溫柔道:“來我身邊。”
雪梨的眼眸中閃爍著畏懼與絕望,佇足而立,不敢動。
當初流寇擒住她卻並未傷害她,她知曉並非是那些殺人如麻的禽獸們善心大發,而是因為雛兒丫鬟才能賣出好價錢。眼前的張左鋒雖然話語柔軟,極其溫柔,但那雙耀射著淫邪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恩?”張左鋒眯起了好看的丹鳳眼,所幸當初姬天吟隻招呼了他的鼻梁,一雙狹長有神的眼睛還算是保住了,隻不過麵部腫脹未消,再好看的眸子配到一張豬臉上,也顯不出絲毫靈氣了。
雪梨畏畏縮縮上前,還未等靠近張左鋒,便被後者一把拽了過去,狠狠地摔在了白玉石桌上。
後背緊貼著冰涼的桌麵,雪梨的眼角浸出了晶瑩淚珠,她已然預料到了接下來的一切,可是,她卻沒有反抗的勇氣,更沒有反抗的實力。
精致的茶具劈裏啪啦落了一地,摔得粉碎。
邪火焚身的張左鋒根本就不去關注這套價值百金可遇不可求的珍貴茶具,此刻,他隻想,盡情地蹂躪身前這隻稚嫩可口的羔羊。
“嘿嘿……”
“嚐不到白花落那狐媚子,先拿你沾沾嘴也好。”
雪梨一雙靈動的眼眸,徹底失去了色彩,茫然無神地望著蔚藍的天。
蒼天,你為何如此不開眼?
“少爺!少爺!”
一位張家下人慌裏慌張地直接竄進了張左鋒的庭院。
張左鋒麵目猙獰,怒火猶如實質,似要將身前跪地的中年下人燒成灰燼。
“少爺,那鬥篷巫師又來了!”中年男子幾乎是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打擾了公子的“雅事”,若是往常,這可是死罪,可現在那恐怖的鬥篷巫師又登門了!
鬥篷巫師四字,猶如刀子般深深紮進了張左鋒的心窩。
上一次,巫師登門,不知與族長父親說了什麼,結果將家族的核心護衛二十人全都打殘,這一次又來……如今的張家,元氣大傷還遠未恢複……若是再來一波血雨腥風,誰還能擋得住?
張左鋒眼珠亂轉,表情陰晴不定。
“少爺,老爺讓您過去。您看……”在張家做牛做馬半輩子的老管家,深諳張左鋒的秉性。
張左鋒皺了皺眉,皮膚扯動,疼得他直咧嘴:“巫師與父親在做什麼?”
“老爺與那巫師好像在……談判?少爺贖罪,老奴不知曉老爺與巫師在說什麼,不過老奴臨來,瞧見老爺的表情好像很為難。”老管家恭謹地趴在地上,停頓了片刻,小心翼翼說道:“少爺,正院情況不太樂觀,您若是不想去,老奴回去就說沒找見您。“
張左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朗聲道:“起來說話吧。”
老管家恭敬起身,彎腰呈九十度,對張左鋒極其恭順:“謝少爺。”
過了片刻,張左鋒忽然說道:“隨我去正院,我要去瞧瞧那位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