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聽他對自己一味說好話,心中詫異,再聽他說要傳衣缽的事情,急忙搖頭道:“我在派中隻是個低輩分的弟子,而且被師父趕出山十年,怎麼可能去傳師父的衣缽,這事以後提也休提。”
費決見他拚命搖頭,也不在意,點下頭,道:“這事雖然不是什麼公開的事情,但是派中的師兄弟們都心知肚明,師父這些年一直在想傳衣缽給誰,隻是大師兄溫和,二師兄辛辣,三師兄沉穩,師父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罷了……”
衛青鋒聽他還要繼續說下去,心中煩躁,搶道:“五哥,那我們就到大堂中去看看吧,反正我坐在這裏也沒事。”說完站起身來當先走了出去。衛青鋒和費決一路穿過屋舍和花園,回到聚恩堂,看見大堂的門兩邊站立了兩排鏢師,都是黑衣黑帽。
衛青鋒一見他們,依稀想起那天晚上在伏虎鏢局看到的差不多就是這些人,心想,看來那天那六個人隻是捉住了他等,並沒有為難他們。
再走進去,見師父擺下了酒席招呼伏虎鏢局的謝家父子,派中的師兄弟都好好的坐在下首相陪。
秦東棠看見衛青鋒和費決走進來,哈哈一笑,喚道:“小九兒,你坐過來,坐到師父身邊來。”
衛青鋒點下頭,見謝家父子坐下師父的右手邊,便走到師父的左手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謝老爺子見衛青鋒坐下,對他善意的一點頭,轉頭說道:“秦老英雄不愧是滇南武林領袖,手下弟子個個武藝高強,風賢侄更是個中翹楚,這次我伏虎鏢局全仰仗點蒼劍派的援手,才能安然渡過劫難,得保太平。”
秦東棠聽謝老爺子這麼說,麵上甚是得意,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口中卻謙遜道:“謝老兄不可如此說,我們點蒼和伏虎鏢局本就是一脈,多年近鄰,那些賊人圖謀你們,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點蒼劍派麼?以後大家正該多多走動走動才是。”
謝老爺子也趕緊點頭稱是,正說到這裏,突然見聚恩堂門口黃影一閃,走進來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眾人隻覺得眼睛一花,仔細一看,正是小師妹進來了。
大堂中一眾弟子都是一愣,暗想: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小師妹今日竟然也會出來見外人。
沈闕為坐在中間,麵色一喜,呼道:“小師妹,這邊,這邊有你的位置。”說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
秦玉婉卻看也沒有看那邊一眼,徑直走到爹爹身邊,在他和衛青鋒之間硬塞進去一個凳子,坐了下來,沈闕為眼見小師妹還是不理自己,心中氣恨,見她竟然坐在了風老九身邊,麵色更是陰沉。
衛青鋒看小師妹好好的座位不坐,卻擠在自己和師父中間,心想難道這位子本來就是該她坐的,我不知道而已,自己就胡亂坐了下來?想到這裏隻得將自己的板凳向旁邊移了移。
謝東柏凝望秦師妹坐到了自己對麵,眼中一亮,目中全是柔情,麵上卻紅了起來,耳中又聽到秦東棠說道:“小九兒,你當年年幼不懂事,冒犯了謝少鏢頭,雖然你此刻救了他們一命,但是我們俠道中人講究恩怨分明,你當年做錯了事情,正該向他道個歉才是。”話雖說的嚴厲,但是語氣中的維護之心也是聽得分明。
謝東柏聽清楚秦東棠讓風九哥向自己道歉,臉上一紅,趕緊站起來阻止道:“不可不可,當年卻是東柏年幼不懂事,冒犯了風九哥,風九哥才教訓了東柏,這原不是風九哥的錯。”
謝嚴在一邊聽得點頭,暗道:東柏畢竟年長了,識得大義,人家救我們一家上下幾十口人命,便是再有什麼對不住也可以揭過了。
衛青鋒微微一笑,端起麵前一杯酒道:“十年恩怨,我當年做事魯莽,現在隻想借過這杯酒向謝老爺子和少鏢爺說句‘對不起’,希望這杯水酒過後大家都忘了這件事情就好。”衛青鋒見對麵謝家父子趕緊端起酒杯,這才頷下首,舉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衛青鋒剛剛要喝酒,突然感覺腳下一痛,心中一凜,眼睛向下瞟去,看見小師妹淡黃色的小蠻靴正好好的踩在自己腳背上,轉眼看看小師妹,卻見她淡定的坐在身邊,神色如常,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嬌俏模樣。
衛青鋒心中奇怪,也不在意,又舉起酒杯一口喝了進去,酒剛一入喉,又感覺嘴中有個異物在其中,輕輕一咬,辛辣無比,辣的衛青鋒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堂中人眾,衛青鋒無奈,隻得又咬了兩口,將嘴中的一塊辣椒硬吞下去,再轉頭看過去,隻見小師妹還是好好的坐著,隻是這時略顯蒼白的臉上帶有一絲紅暈,而且表情也變得似笑非笑了起來。
衛青鋒心想:我如何得罪你了麼?你要這樣戲弄我。隻是心中如此想,麵上卻發作不得,隻能繼續吃菜喝酒,心中卻是留意了下來,免得再被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