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聽師父說話的聲音仿佛失望透頂,眼中一紅,抬起頭來看著師父的臉瞬間好像又蒼老了幾歲,額下黑白的胡子看去白胡子又多了幾根,心中一緊,不覺也是猶豫不定。
轉眼看了一下師父身邊站著的八師哥張鬆生,心中又一動,忍不住道:“師父,徒兒願意接受懲罰,師父就讓徒兒現在下山去積善修業吧。”
秦東棠聽到他這麼說,麵上一愣,暗道,如此倒是個好辦法,我當年趕走小九,如今實在不想再重蹈覆轍,隻是又不能輕易的放過他,心中為難的很,現在他說要去江湖上積善修業,倒是個解決此事的法子。秦東棠捏著額下的黑白胡子想了一會,嗯一聲,點頭道:“也好,你作了錯事,這就出發去山下積善修業,記得要作下五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才能回來贖了你這次的過錯,知道了麼?”
衛青鋒趕緊低頭拜道:“是。”
秦東棠又說道:“你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即刻就回山來,不必再在外麵多呆了,知道了麼?”
衛青鋒又應道:“是。”
秦東棠這才感覺釋懷,再輕輕道:“小九,你身子剛剛好,做事雖然要緊,但是也要量力而為,不可逞強鬥狠,徒自枉送了性命,你知道了麼?”
衛青鋒聽見師父對自己細細叮嚀,關懷之情溢於言表,心中又升起感動,不禁眼眶潮濕,麵對地麵,拜倒哽咽道:“徒兒知道了,師父也請多多保重。”
秦東棠聽見小九的回答,心中也是一酸,不想被眾人看到,才轉頭對鄧先笛說道:“先笛,你去準備些盤纏用具,讓小九帶了下山。”
鄧先笛在一旁點頭道:“是,師父。”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身邊的顧壘心中一動,也跟著他走了出去。
秦東棠這才轉身過來,扶起小九,慈祥道:“你出去山下修業,不能像在派中胡意妄為,處處要記得你代表的是我點蒼劍派的百年形象。”
衛青鋒聽師父這麼說,點一下頭,秦東棠又說道:“你此去快則半年,遲則一年,便能回山了,路上要多多當心,不要忘了師父說的話。”說到這裏,轉過頭去,右手輕輕拍著小九的肩膀,說道:“去吧,去吧……”
衛青鋒轉過身再看一眼師父,隻見他轉過了頭,不願再看自己一眼,心中難過,再看看身邊眾多師兄弟,隻覺得淚水漸漸模糊雙眼,心中哼一聲,一咬牙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衛青鋒頭也不回,一直走到劍派的大門口,見外麵天色不到晌午,頭頂天空依然晴朗,隻是北邊有一團烏雲滾滾的向這邊漫了過來,正要走出門,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道:“九弟,你等等。”
衛青鋒轉過身來,看見大師兄走了出來,快步走到自己身邊,從懷中掏出銀兩盤纏,放到自己手中,歎口氣,道:“九弟啊,你這任性妄為的性子何時才能改改?希望你這次下山之後可以改好了才是,免得師父總是為了你生氣。”
衛青鋒想起八師哥在演武場對自己所說的話,突然又想起在劍派的懸崖邊五哥費決對自己說道:“師父這些年一直在想傳衣缽給誰,隻是大師兄溫和,二師兄辛辣,三師兄沉穩,師父心中一直猶豫不決罷了。”不禁心想:二哥人如其劍,果然是辛辣的很,三哥在伏虎鏢局中倒是真的沉穩的緊,大哥也確實是溫和忠厚的人。
想到這裏,衛青鋒對大師兄強自笑一笑道:“大師兄,多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小弟的照顧,小弟心中感激不盡。”
鄧先笛點下頭,道:“九弟,你本來天分極高,師父對你又很是寵愛,我原想你這次曆盡千辛萬苦回來,師父還是對你好像以往一般另眼相看,料想是要傳他老人家的衣缽給你才是,隻是沒有想到事態發展難以預料。”
衛青鋒聽了這話,接口道:“大師兄,小弟無德無能,怎能接了師父的衣缽?大師兄你多年來一直在師父身邊照顧,師父這衣缽正是應該傳給你才是。”
鄧先笛微微搖頭,苦笑一聲道:“我原來天賦就一般,師父的功夫卻也隻學到六七分,想來師父總是不滿意的。”
衛青鋒又大聲說道:“我點蒼劍派講究的是行俠仗義,可不是講究的威震江湖,功夫第一,所以我們的掌門不一定要功夫最好,但是一定要有一顆向善除惡的心才對。”
鄧先笛聽到九弟振振有詞,好像平生第一次才認識九弟一般,愣愣的盯著衛青鋒,衛青鋒對他微微一笑,行個禮,說道:“大師兄,我走了,你多保重。”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