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的小二眼尖,見下馬兩位客人,唱一聲迎了出來,接過韁繩道:“兩位客官,歡迎來到回香樓,兩位是住店還是打尖?”
衛青鋒抬頭見天色尚早,道:“我們打尖,吃完還要趕路。”
小二見這二人都是長袍坯服,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嬌小媚俏,彎腰笑道:“原來兩位客官是遠道而來,可是第一次到玉龍古鎮的?”
衛青鋒一愣,心想:原來這裏就是玉龍鎮了,不禁想起方才若紅師妹說的一番話,點下頭,道:“正是第一次來。”
小二麵色古怪,又躊躇一下,問道:“那……那敢問這位男客官您貴姓?”
衛青鋒聽得一呆,接口道:“難道你們這個酒樓接待客人還要打聽姓名不成?”
小二趕緊哈腰道:“不敢,不敢,隻是……隻是……”
衛青鋒皺眉道:“隻是什麼?”
小二趕緊又道:“隻要客官您不姓風,那便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婉兒在一旁眨眼道:“姓風又如何?”
小二麵色一整,道:“客官隻要不姓風,無論姓什麼,小店都是歡迎之至,但是……但是客官要是姓風嘛,那就請換一家好了。”
衛青鋒啞然失笑,暗道:看來這姓風的在玉龍鎮不光被人打,連酒樓都不能上,當真奇怪的緊。再轉頭一看婉兒,心想婉兒方才便餓了,我還在這裏跟他墨跡什麼,點頭道:“我姓衛的,怎麼樣?”
小二一聽說這客官姓衛,頓時雙眼發光,閃開攔在門口的身子,伸手請道:“兩位客官請進。”說完又向裏麵高聲喊道:“貴客兩名,衛公子和他的夫人到。”
秦玉婉和衛青鋒剛剛踏進酒樓大門,突然聽到身後小二的高喊,麵上升起一片潮紅,急忙將頭低下去,卻也不去爭辯。
小二將他兩人引到二樓的樓上,找了個靠窗欄的位置坐下,道:“二位客官可要嚐嚐小店的拿手小菜?”
衛青鋒突然想起在點蒼山上頓頓吃辣椒,隻怕再見到辣椒自己就頭暈腦脹,趕緊道:“都上,隻是,不要放辣椒。”
秦玉婉和小二聽他如此說,都噗嗤笑出來,小二嘻嘻笑道:“敢情客官是從北方來的,吃不了我滇南的風味?”頓了一下,又道:“那也不打緊,小店正好有一個從北郡請來的廚子,客官可要嚐嚐他的手藝麼?”
衛青鋒一聽,大喜,道:“甚好,速去。”小二這才點頭下去了。
秦玉婉在一邊笑了一會,才道:“九哥哥,你還像小時候一般,吃不了辛辣。你可還記得,你從前每次下山去喝酒,都要跑到那鳳來酒樓去吃他家的北方菜,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來。”
衛青鋒也一笑,道:“我這口味可能是改變不了了。”頓了一下,又道:“婉兒,你可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婉兒聽他問起,搖搖頭,柔聲道:“不知道,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裏我都跟著去。”
衛青鋒點下頭,又說道:“那日,我們重逢的第一日,我與小十四在鳳來酒樓裏喝酒,突然聽到一位說書的先生說起我這次率兵出征的事情,他說書最後,說到皇上怪罪於我衛家在北方蠻子那裏失了朝廷七萬兵馬,我爹娘受不住逼迫,雙雙自盡身亡了。”
秦玉婉聽得啊的一聲驚呼,抓住衛青鋒的手,說道:“許是那說書先生胡說八道也可能。”
衛青鋒搖搖頭,皺眉道:“他身上有一張朝廷發下來的文書,那文書上我看的真切,確實如他所說一般無二。”
秦玉婉想了一會,才道:“如此說來,九哥哥,你是想去洛都看看了,是不是?”
衛青鋒點下頭,嗯了一聲又道:“那日我剛剛聽到噩耗,心中隻是自責自怨,渾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本身,後來我冷靜下來,細細的想過,才覺得這件事情中間定有蹊蹺,我爹爹鋼筋鐵骨般的錚錚硬漢,怎麼會作了自縊輕生的事情,便是我娘親,也是巾幗英雄,更不會去輕生妄為,這事情實在古怪。”
秦玉婉也想了一下,安慰道:“那日我見九哥哥你被人打倒,病懨懨的躺在街上,落魄可憐,原來卻是聽了這個消息,心中難過才這般。”說到這裏明媚的大眼一紅,小手更是緊了緊,道:“九哥哥,你還有如此多的大事等待你去作,你可千萬要愛惜自己的身子,不可再輕賤自怨了好麼?”
衛青鋒麵色一正,說道:“前幾日卓天凡前輩幾句話罵醒了我,我此時心中隻是焦急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決不會再去作那自傷心神的無謂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