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婉在小床邊坐下,神情呆呆的,心中隻是在想著剛剛九哥哥親自己那一下,又是溫柔又是體貼,卻讓自己心神迷醉不已,心想:這壞蛋哥哥……這壞蛋哥哥溫柔起來的時候,當真是讓自己恨不得把性命都交給他,這才能讓他心中滿意,無論他對自己使什麼壞,自己都隻能乖乖的接受,萬萬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迷離之下,她右手不由緩緩伸出來,撫在自己被親的麵上,輕輕揉摸良久,隻覺得自己此時臉上好像火燒一般,熱力久久不散。
秦玉婉想的癡迷,渾不知身邊時日,呆呆的不曉得過了多久,突然聽見外麵院子裏傳來一陣哈哈的洪聲豪笑,然後又是一陣粗獷說話聲鼎沸起來,好像外麵院子此刻已經進來了不少人。
秦玉婉心中驚奇,便走到廂房的小窗子邊,輕輕打開一條縫,透過縫隙向外看去,見一大群江湖漢子,成群結夥走到了這個幽靜的院子中,互相之間正在大聲說話,他們走進院子,徑直的走到涼亭中坐了下來,那涼亭甚大,裝下這上百個漢子,有老有少,圍坐了一圈。
秦玉婉看了一會,知道是這次參加英雄大會的江湖人物,正在外麵交朋結友,義氣喧囂,心中也不在意,正要合上窗戶,卻聽見其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原來是這樣,與我們在路途上所聽說的當真是一模一樣,我們雖然聽到先前這麼說過,心中卻是半信半疑一些,總是想這樣的故事,就好像佚事傳奇一般,百年也難得碰上一件,沒想到真是發生在了身邊,哈哈,哈哈。”
那聲音說了幾句,卻是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秦玉婉隻覺得這聲音倒是耳熟,又湊過縫隙看出去,見說話之人身材不高,麵上黑須,背上卻是插著一麵小旗子,上麵一個紅色的“晁”字儼然,正是在官道路旁茶肆中見過的晁家老三。
晁老三這句話一說完,他身邊一個瘦長漢子卻是接口道:“晁三哥從粵北遠道而來,想來也是一路辛苦,隻是這次的辛苦勞頓倒是有所值的,莫說晁三哥住在南嶺,便是在下好好的住在這中原大地,這樣的事情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晁三哥聽到這個話,也是點頭道:“這位陽仙子本與衛家的少將軍那是神仙伴侶一樣,我輩江湖豪傑知道了之後,正是應該大力撮合,成就一段百年佳話,奈何衛少將軍此刻音訊全無,生死未知,假若他還好好的活在人世,那便罷了,假若他就此……就此登仙,那我們心中這番想法豈不是耽誤了陽仙子的一生?”
秦玉婉聽到這裏,心中萬般甜蜜被一股酸氣一衝,麵色惱怒下來,生氣的想:這群漢子們又要胡說八道,口無遮攔了。
她正要猛的合上窗戶,卻又聽見另一個聲音道:“沒錯,我們大夥心中都是感念少將軍精忠報國的赤誠,所以才一齊聚到這少林寺中來,實不相瞞,在下的二夫人此刻正在家中待產,正是性命攸關的時候,但是在下聽到候老哥一聲喊,想到這般英雄場麵也許一輩子都看不到了,便放下了家中的一切,也跟了過來。”
這個聲音一說完,涼亭中的眾人又是一番恭喜道賀之聲傳來,秦玉婉聽到這後麵的話,心中反而一羞,臉色火紅一片,暗想:不知道……不知道我要是懷了那壞蛋的孩子,是一幅怎生模樣?想到這裏心中又是無力的呻吟一聲道:婉兒啊婉兒,你當真好沒羞的呀,人家還沒怎麼作勢,你卻已經在想給他生孩子的事了。
秦玉婉自己又羞又怯的想了一會,心中柔情大起,便沒將窗戶合上,留一條縫,然後搬了個凳子在窗前坐下來,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布和一個小盒子,又從盒子中取出一些針線,縫了起來。
縫了幾針,聽到外麵那些漢子們道賀一番,一個粗豪的聲音再道:“俺叫葛大壯,今日從隴西趕到,見到少室山這番熱鬧場麵,的確是平生唯一一次,俺粗粗算了一下,現在少室山中的江湖英雄豪傑,即便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之數,來自於我南朝各州府,很多人平生隻是聞名,卻無緣一見,今日見到大家真是俺這一輩子中最最快意的時刻了。”這聲音說完也是粗豪的大笑了起來,顯然心中確實高興萬分。
外麵院子中的粗豪漢子們說到此刻,都是興高采烈,鬧了一番,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說了起來,道:“大家意氣相投,這次見麵本是開心無比的事情,不過嘛,這裏大多數人來到少林寺,也都是想要見一見少將軍的那件信物的,是也不是?”
這聲音聽著也是熟悉,秦玉婉抬頭稍稍想了一下,記起這是晁家老五的聲音,又低頭仔細的縫了起來,外麵漢子聽到這句話,都是齊聲說道:“是極,是極。”
晁老五停了一會,又道:“隻是我們此刻要見一些江湖中多年難得一見的前輩豪俠,反而容易,要見到這少將軍留下的信物,卻是難上加難了。”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又道:“那位陽仙子定下這比武招親的規矩,卻是注定我們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看不到少將軍的信物了,想到這裏小弟心中甚是遺憾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