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壇主吸了幾口,便有嫋嫋的煙氣從口中緩緩噴了出來,在兩人之間彌漫,衛青鋒卻是呆住,暗道:怎麼……怎麼煙兒還沒回來的麼?她比我更早就從少室山動身了,竟然比自己還要遲到西蜀的?他隨即想起在少室山遇到的賀老大三人,尾隨煙兒身後的事情,揣測道:看來煙兒可能也遇到了霸天門的人,所以耽誤了行程。
毛壇主舒一口氣,緩緩道:“那麼現在教中左右使者,四大長老和風火雷電四大分壇,隻剩下左使者容嬤嬤和我們四大壇主了,地火壇的白壇主前些日子教主五十大壽之前,不知為了什麼事情,在外麵被夫……被那假教的何夫人打傷,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地火壇的日常事務,現在都是宗維副壇主來主持,此刻哥哥我也受了重傷,我們風神壇的教務自然也落到賢弟你的身上了。”
毛壇主見衛青鋒垂頭聽自己說話,不再推辭推諉自己的責任,暗自點一下頭,歎道:“哎,想我大好羅天教中,隻剩下驚雷壇的熊百平和叱電壇趙赫完好無損,而這熊壇主粗莽簡單,徒具匹夫之勇,趙壇主卻圓滑世故,行事為人不好琢磨……真不知道幾日後天祖祭祀大會上,我們與那假教之間比武定教,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啊。”毛壇主說到這裏,深深歎了口氣,眼神中不禁透出一股濃重的憂慮。
衛青鋒聽毛壇主一口氣將現在羅天教內的形勢分析得清楚透徹,仿佛對自己甚為推心置腹,猶豫片刻,忍不住問道:“既然教主他老人家現在下不了床,那現在教中的大事,都是誰來負責處理的,難道一直都這樣群龍無首的麼?”
毛壇主搖頭道:“那也不盡然,現在教中的大小事務,都是由公主親自處理的,隻是公主她畢竟年幼,而且生性……生性太過溫和,沒有雷霆霹靂手段,哎,想要挾製住這些魯莽漢子嘛……”
衛青鋒聽完他口中分說,心中不由悵然,也是感到當下情形惡劣,隱隱一切都在西羅天教的算計之內,他們手段厲害,步步為營,將這東羅天教逼到了萬劫不複的險境之中。
……
衛青鋒從毛壇主的小院中走出來,腦中依然還在想著毛壇主所說的話,身邊一幫風神壇的兄弟,見他麵色凝重,低頭不語徑直走路,也不敢打擾他,到嘴邊的急切問話更是不敢說出口,隻得緊跟在他身後。
衛青鋒垂頭走路,順著教內的長亭小道,彎彎曲曲,不知不覺走到了深處,羅三哥在他身後見他走過了演武廳,再走便進入公主歇息的禁地了,那裏麵別說是他羅三哥,便是尋常壇主等人,也是難得一入,便從後麵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想要提醒一下他。
衛青鋒正垂頭思考,忽地被人從身後拉住了衣袖,正要轉頭看看,耳邊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銀鈴媚聲說話道:“不知二位公子今日前來敝教又有什麼事情的?……如若沒有什麼要緊事的話,那就請恕小女子教內事務繁忙,不便奉陪了。”
這聲音聽著輕柔婉轉,卻又帶著一股冷意,而且這語氣衛青鋒也曾是熟悉無比,他不禁回想起過去在北郡望月城中,那光彩琉璃的望月樓上,見到一身彩衣,輕吟巧唱如同天籟的筠兒姑娘。回憶起在自己大營的一個小帳中,自己假扮的同是王有期,與筠兒巧合相遇,她對著自己的假臉說話,也曾是這樣冷言冷語的,仿若不帶一絲人間感情。
衛青鋒多時之後,再次聽到筠兒的聲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不禁嶄露一絲微笑,聯想起這美麗至極的小姑娘在北郡的時候,對著自己嬌癡溫柔無限,那款款的深情猶如碧海情天,漫住自己的頭臉。
過去衛青鋒對筠兒雖偶有掛懷,但總是隨意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她的小小願望,說到是想念或思念倒還不至於,昨夜他在教內的後山,與何淼兒一道聽到筠兒的癡癡說話,話中真情流露,毫不掩飾,他心中不覺又有些感動,還有些旖旎。
隻是現在筠兒的這句冰言冷語一說完,趕緊有一個年輕男子的嗓音響起,討好陪笑道:“筠兒妹……西門小姐,我們有事的,有事的。彭……彭兄,你說是不是這樣?”
衛青鋒順著話音方向望去,見到演武廳一過,前麵不遠處有一座獨木小橋,小木橋的盡頭是一座大大的花園,這裏景觀鋪設竟然與昨夜在西羅天教內,何淼兒閨房小樓下的景致全然一般無二,衛青鋒心中陡然一亮:原來那西羅天教處處要與這裏比個高低,便是自己的教門和教內擺設,也是模仿參照羅天教內的一樣設計。
此時還不到晌午時分,天上晴空萬裏,陽光明媚,照耀在這教中偶得的一塊風光聖地,小橋流水花園,雙層複式小樓井然,更凸顯這裏氣氛怡人,讓人陶醉。
隻是這風景雖迷人,但這風色景印襯之下,一個身穿素衣白裙的芳齡少女,隨意蓮步漫走於小橋之上,就見她,身材嬌小婀娜,玉臉上眉目如畫,紅唇白齒,腮邊一顆細小羞澀的美人痔,更是襯托的她氣質如仙的麵容,尤其嬌美可人,可惜的是她此刻臉色略顯蒼白,一雙眸子帶有淡淡憂愁,讓人看著不覺又心疼的緊,隻想捧她在手心嗬護溫存,不正是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