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喧鬧的黑暗廂房中,此時才是靜謐下來,仿佛隨著衛青鋒的離去,那曖昧的打鬧和笑語為之一清,史艾可擁著薄薄的被子,呆呆坐在那裏,臉色一時越來越紅,突然又哧的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對著那大門的方向,輕輕喊了一句:“壞家夥……”這語調之中又是欣喜,又有害羞,與平日大不相同。
衛青鋒慢慢走回到慧敦等人身邊,天豐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麵色甚為古怪,不禁納悶的問道:“史賢弟睡熟了,是麼?”
衛青鋒胡亂嗯了一聲,不由得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手中溫暖如初,仿佛剛才的細膩潤滑還在手指間流淌。
沒過一會,史艾可便穿好了衣衫走了過來,衣飾打扮與先前沒有任何兩樣,但是衛青鋒怎麼看,無論她的裝扮和走路,都覺得別扭,好像她方才還沒有褪下去的那朵嫣然酡紅,才殘留在臉頰之上。
眾人結伴,一起來到筠兒閨樓前的小橋邊,見筠兒帶了十幾個人,早就站在那裏等候了,待得衛青鋒等人一走近,她便迎了上來,歡喜笑道:“大哥,你們怎麼才來?”
衛青鋒可不敢說是由於自己方才“非禮”可兒,所以耽誤了時間,隻得輕輕嗯了一聲,筠兒也不以為意,又轉身介紹道:“這是容嬤嬤,她來我羅天教中十年,對教內的情況最是清楚了,大哥,你見過的了。”
衛青鋒轉頭果然瞥見在望月們城中見過的容嬤嬤,知道她是這羅天教中的左使者,她那雙媚態十足的眼睛,自己依然記憶憂新,便抱拳強笑道:“嬤嬤好。”
容嬤嬤沒有料到在這裏竟然看到了衛青鋒,這衛小子乃是教主大仇人,雖然後來教主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宣布不再對抗朝廷,並且嚴令教眾不得滋生是非,但是多年戰場恩仇豈是一筆劃過這麼簡單易與的事情?她沉吟著沒有答話。
筠兒一見容嬤嬤臉色,便知她心中所想,又嬌聲笑道:“嬤嬤啊,想來您前些日子一直閉關,倒是還不知道,爹爹今日已經將教中大小所有的事務,統統交給大哥掌管,所以大哥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外人了呢。”
這話一出,不光容嬤嬤,便是慧敦,天豐和史艾可等人,也盡皆大吃一驚,想不到堂堂富庶天下的羅天教,竟然讓一個外人來掌管說話,這話說出去給誰聽,誰隻怕都不會相信。
容嬤嬤隻是靜默片刻,再看筠兒那幅欣喜小媳婦一般的豔光臉色,便能猜出其中原委,哼了一聲也不搭話,慧敦天豐自然不會多嘴,隻有史艾可在一旁嘀咕道:“哼,很了不起麼?”
她心中自然想:你羅天教雖然有些臭錢,但是……但是若論起手下弟子眾多,還是自己爺爺的丐幫十萬教眾,才是第一,哼,到時候我也去和爺爺說,讓爺爺將整個丐幫交給那個壞家夥掌管,氣也氣死你這個小妖精了!她想到這裏,對著筠兒的位置暗暗皺了小鼻子。
衛青鋒見大家麵色都是一驚,顯然這其中的事情也解釋不清楚,便皺眉道:“這麼晚冒昧叫大家前來,主要是有一件事情蹊蹺的很。”
容嬤嬤忍了半天,沒好氣的道:“哦?什麼事情?”
衛青鋒點一點頭,道:“今日慧敦大師和天豐師兄前來,主要是為了前段時間在少林寺中發生的一件陰謀,來找西門教主對質的。”
容嬤嬤一聽,怒道:“到底什麼事情要勞煩教主?”
衛青鋒簡單將少林寺中的陰謀說了一遍,容嬤嬤更是怒不可遏,嗬斥道:“放屁,這種沒頭沒尾的事情,單憑一個人的口述,怎麼就到我羅天教中來對質,那怎麼又不去鳳舞池中對質一番呢?”
衛青鋒歎了口氣,才道:“嬤嬤莫惱,那段時間我曾經在少林寺遇見了瑤煙姑娘,所以這件陰謀與羅天教無關,自是一清二楚的。”
筠兒一驚,接道:“怎麼大哥你遇見了瑤煙師姐的麼?”
史艾可與衛青鋒一道碰見風情萬種的瑤煙,當然也是知道實情,隻是臉色愈發有些不好看了。
衛青鋒嗯了一下,筠兒又皺眉問道:“那瑤煙師姐怎麼還不回來,爹爹給她發了幾封疾書,也不見她回到西蜀來。”
衛青鋒道:“可能其中發生了一些波折,那日我不光遇見了瑤煙姑娘,還看到三個霸天門的老者尾隨著她,也許她後來又碰到一些類似的麻煩,沒有辦法及時趕回來。”
衛青鋒頓了一頓,又揮手道:“這事先放過不提,隻是今日慧敦大師你們帶著葛老二到來之前,可有見過其他一些什麼人?”
慧敦想了片刻,答道:“沒有,我們一路緊趕,期間沒有絲毫耽誤。”
衛青鋒點一點頭,再道:“那就奇怪了,知道葛老二下落的,按理說隻有我們當時望月樓上的那些人,才是了……”天豐下意識的一點頭,沉吟道:“應該是這樣,那麼……九弟,你心中懷疑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