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急得火燒火燎,張口結舌半天,一張臉脹得通紅,突然腦中一閃,想起既然這小姑娘認識九哥,那自己便與她談談九哥最好了,反正九哥小時候的事情,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便鼓足勇氣試探著道:“史姑娘,你認識我九哥很久了麼?”
史艾可呆呆的站在大家身後,忽然聽到這句話說話,轉頭看了顧磊一眼,想起他們正是同門師兄弟,不禁氣恨道:“誰認識他了?不認識,一點也不認識。”
“呃……”顧磊好不容易湊齊的勇氣,沒想到剛說第一句,便被無情的頂了回來,一時不覺又泄了氣,惶恐道:“對不住,我以為……我以為……原來你們並不認識的。”
史艾可見顧磊一臉歉然之色,不覺也有些愧疚,暗道:自己惱恨那壞家夥,卻不自覺把氣發到了他師弟的身上了。語氣柔和了一些,道:“其實也不是很久,我隻是在湖州和少林寺分別見了他兩次。”
顧磊本來意氣懶散,聽了這仙倫之音,不覺又活絡起來,接口道:“是麼?我可是與九哥一道長大的,我們自小都是孤兒,承蒙師父收養,拜作了同門師兄弟。”
史艾可呆了一下,喃喃道:“是麼?”心中卻想:原來……原來他也是個孤兒出身,常人隻看到他風光無比的一麵,卻不知他也是……那也是可憐的緊了。一想之下心中頓起相惜之意,更是和顏悅色了下來。
顧磊趕緊接下來道:“是啊,正是這樣,我們點蒼劍派門下有十五個弟子,人稱‘點蒼十五子’,個個都是孤兒,從小得蒙師父傳授武功,教導我們行俠仗義作人的道理,我們對師父都是感恩戴德的很,隻不過九哥他……”
史艾可聽得心中一動,也急道:“隻不過什麼?”
顧磊歎了口氣,道:“隻不過九哥十歲那年,因為犯了師門戒律,被……被趕出了山門,前些時日才又重新歸入了師父門下。”
史艾可蹙一下眉,暗道:原來風哥哥真的被趕出過師門啊,看來他在少林寺中所說,倒是真的了。便問道:“那他是犯了什麼師門規矩呢?竟然要被趕出師門的?”
顧磊回憶起十年之前的那個傍晚,九哥攜著自己從小路下山而去,歎道:“那年我們一起下山,把山腰下伏虎鏢局的謝家少爺,打了半死,師父一時怒起,便將九哥趕出了派去。”
史艾可聽得一愣,心道:原來是這樣呢。口中卻咯咯一笑,道:“這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啊,怎麼會這麼嚴重的?既然他去打那姓謝的少爺,想來那姓謝的也有些可恨之處。”
顧磊瞋了一下眼,咋舌道:“你沒有見過我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話剛說到這裏,隻聽宮殿前一個尖尖的嗓子高聲喊道:“祭祀大典開始,請出天祖大仙!”
這聲音一起,接著便有同樣的喊聲在廣場下響起,過一會有有一樣的聲音從山腰下傳來,一直傳遞到山腳,從上麵聽起來就仿佛是空穀回音一般,連綿不絕。
衛青鋒坐在前麵,眼見這陣喊聲一過,便有數十個羅天教眾抬了一尊金光閃閃的錦雞像走了出來,那錦雞高高立起,一隻腳著地,一隻腳抬起,雞冠翹起神情仿佛趾高氣昂。
教眾們抬了金像來到宮殿前,便有其他教眾放置香爐焚台,包裹好的豬頭牛頭,一應俱全。筠兒一臉端莊,漫步走到金像前的蒲團上,輕輕跪下來,下麵教眾和百姓們一見,也一道跪了下來,霎時下麵黑壓壓一片,隻見人頭,看著確實氣勢磅礴。
筠兒手持一柱金香,在香爐上嫋嫋點燃,然後將金香置於頭頂,默默念誦一陣,俯身便拜了下去,那方才喊話的人趕緊又喊道:“一拜首,護佑我羅天子民身體安康,諸事順利。”
下麵的人群聽到這句喊話,也一道拜了下去,接著那執禮之人見筠兒又拜了一下,再喊道:“二拜首,護佑我羅天子民多子多福,枝開葉散。”
筠兒拜到這裏,明顯身子頓了一頓,仿佛想起了什麼事情,大家不覺又一愣,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筠兒沉吟了一會,才醒轉過來,偷眼朝衛青鋒瞥了一下,見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目中隱有深情,又有調笑之意,不覺心中甜蜜無比,羞澀的想道:不知我和大哥……什麼時候才能……才能多那個什麼多福,枝開葉散的。
筠兒想到這裏,心中呀的一聲,暗道:傻筠兒啊傻筠兒,這種時刻,你都在想些什麼啊。她趕緊害羞的一低頭,又再拜了下去,一旁執禮之人目瞪口呆的等了半晌,才看見公主繼續下去,怎敢多等待,頓時又高喊道:“三拜首,護佑我羅天子民豐衣足食,共享太平。”
筠兒拜了三拜,才盈盈的起身,將手中的金香插在香爐上,執禮之人又大喊起來道:“金環相扣,心心相連,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