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滿意的一點頭,溫言道:“愛卿,你有什麼要求但講無妨,隻要朕力所能及,便一切依準。”
衛青鋒不敢抬頭,咬牙切齒的道:“多謝皇上,微臣……微臣要求重新徹查我爹娘慘死一案。”
兩邊群臣聽見衛青鋒口中大聲的說話,嘩的一聲吵開了鍋,互相交頭接耳,一時朝上亂作一團,仁宗頹然的將身子靠坐在了背後的龍椅上,呆呆的看了一會衛青鋒,又大聲道:“肅靜!”
文武百官這才一起止住了喧嘩,重新歸位肅立起來,仁宗坐在龍椅上,眼光漫漫的盯著下麵跪著的衛青鋒,微微有些失神,過了半晌,才歎聲道:“朕既然先前已經開了金口,愛卿你……愛卿你所奏之事,便……便一切照準吧。”
仁宗話音剛落,左邊中間就站出一個瘦高老者,長眉美髯,躬身道:“皇上,衛居正老將軍自縊身亡的事情,此時朝中天下人人盡知,死因早已蓋棺定論,微臣看不出此事還有什麼徹查的必要。”
衛青鋒抬起頭來,瞪著了那老者一眼,緊聲道:“哦?蓋棺定論了?那麼蓋的是什麼棺?定的又是什麼論?”
那老者並不轉頭,再道:“衛老將軍和夫人一道自縊身亡,此事有衛府的下人作證,那夜,府中的堂上隻有衛老將軍夫婦二人所在,期間並無一人出入,後來第二日一早下人再進去的時候,衛老將軍夫婦便雙雙自縊身亡了,如果他們不是自縊,還能是你吊死我,而我又化作鬼魂吊死你麼?”
衛青鋒大怒,喝止道:“是長哪個下人?叫他出來對質一下,再說下人隻在爹娘房外呆著,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事怎麼能如此輕易就下結論?”
那老者猶豫的道:“這下人……這下人後來衛府大火,也已經葬身火海了,隻不過……隻不過……”
衛青鋒搶斷道:“那便是沒有人證了,此事人證物證都無,又談何蓋棺定論之言,豈不是荒謬之極?”
那老者被衛青鋒盛氣凜凜的幾句話逼得氣結,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的指向衛青鋒,喘息道:“那下人……咳下人雖死了,可是他有簽字畫押,這可是抵賴不得的。”
衛青鋒哼了一聲,軒眉再道:“誰又能證明那下人說的一定就是真話,此時那人早已化作白骨,我甚至還可以說那下人便是被匪人所害,利用完了之後,即刻殺人滅口,不是更加合情合理一些麼?”
那老者左右說不過衛青鋒,被他問的啞口無言,隻得“你……你……你”的呼喝。仁宗接口道:“柯愛卿,既然此事還有疑問,那……那便是查上一查,也不打緊,說不定裏麵當真有些玄機,那好,衛愛卿聽封……”
話剛說到這裏,盧圭卻是搶出來道:“皇上,微臣也讚成重新徹查衛老將軍身死一案,但是……但是這事關係到朝中大員顏麵,我們自當謹慎小心行事,衛賢侄雖然聰明機智,但是……但是他始終是老將軍的兒子,就怕他到時意氣用事,圖自亂了章法套路,不如我們在朝中另擇一人,將這懸案交給這人,才是穩妥。”
衛青鋒心頭一緊,他急急的趕回洛都,便是想要親自徹查爹娘慘死一事,一日不得結果,便一日也不罷休,可是盧伯伯這幾句話不偏不倚,雖然不甚好聽,但是也指出了他此時的心態,他心中憂急的很,做事便不免亂了章法,從他方才朝堂上喝問頂撞那柯宴的事情,便能看出端倪。
仁宗點一點頭,道:“盧丞相所言甚是,深得朕心,那麼……那麼我們選哪一位愛卿來徹查此事呢?”
盧圭想了一想,接口道:“最穩妥的人選,應該是來自於宮中大內,因為服侍皇上身邊的人,自然與外界的利益牽涉的少,更能作到公正嚴明,那……那臣推舉一人,老臣推舉勞廣,勞軍門。”
仁宗下意識的點點頭,接口道:“如此甚好,一切準奏。”再看了衛青鋒一眼,揚聲道:“今日就這樣吧,大家都退朝下去了吧。”
文武百官才跪地拜禮,然後依次退身而出,衛青鋒也拜過禮,想要轉身出去,仁宗突然喚道:“衛愛卿……你且等上一等。”
衛青鋒站住身子,仁宗又喚道:“著勞廣前來覲見。”身邊的太監趕緊應了一聲,尖著嗓音喊道:“著內侍衛統領勞廣覲見。”
不一會,身材矮胖的勞廣走了進來,跪地拜禮道:“臣勞廣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
仁宗嗯了一聲,轉手介紹道:“勞愛卿,這位是我朝征北的大將軍衛青鋒,就是老將軍衛居正的公子,你也來認識一下。”
那勞廣猛地抬起頭來,眼神緊緊的看著一旁負手站立的衛青鋒,目中全是一派仰慕崇敬之情,衛青鋒朝他抱抱拳,微微一笑,仁宗又道:“今日朝堂議事,親封勞愛卿你為欽差大臣,著手察查老將軍自縊身亡一事,你負有全權職責,遇事當可先斬後奏,不必事事向朕稟報,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出此事真相,你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