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欽原來這赤勒罕甚為器重,隻不過衛青鋒坐在這裏,他抹不開麵子罷了,他喘息著停下手,又問道:“怎麼,你還不想說出來麼?”
赤勒罕猶豫了甚久,才吞吞吐吐的道:“是……是公主叫人打的。”
哈克欽和衛青鋒聽得都是一愣,哈克欽猶豫的道:“索……索紫兒為何要打南朝的軍士?”
赤勒罕訥訥的回話道:“這幾日,每當南朝大軍那邊派人過來的時候,公主……公主便會偷偷躲在這氈房外麵偷聽大家說話,隻不過她每次聽完了之後,便又生氣的自己跑了,今日……今日南朝那邊派來個文書官,那文書官說完了話,出來正好撞見公主,他……他對公主說道是,他見公主是個天下絕色的人物,而且這般容貌南朝天下從未見過,就提議給公主作一幅畫,留做紀念。公主她……公主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回答說隻要他能夠答對她一個問題,便答應他的請求。那文書官聽得大喜,便讓公主來問,公主想了好久,便問了……便問了……”
赤勒罕說到這裏,眼神禁不住溜向了衛青鋒身上,衛青鋒看的一皺眉,隱約覺得事情應當是與自己相關,哈克欽在一旁催促道:“到底問了什麼?”
赤勒罕接著道:“公主問,你們這次領兵的將軍,到底是……到底是姓什麼的?那文書官回答道:這位將軍姓衛,天下人人都知道,這種問題還用來問麼?公主一聽,仿佛便生起氣來了,嗬斥道:你撒謊!然後便叫了小人抽打了那文書官一頓,給扔了出去。”
衛青鋒一聽的頭疼無比,暗自覺得這索紫兒當真執著,便是自己小時候對她有所得罪,但是事過這麼多年了,自己都已經完全記不得了,她卻是緊緊追著不放,哈克欽聽了赤勒罕的敘述,轉過頭來,訕訕的笑道:“這件事情……這件事情……”
衛青鋒笑道:“小王子可能有所不知,本官手下那位文書官,在我南朝乃是赫赫有名的飽學之士,尤其畫了一幅好字畫,天下眾多人想要求他的一幅字畫而不可得,他說要給公主殿下畫畫,那可是一件美事,也許中間發生了一些誤會,不過現在都不要緊了,本官回去之後定然對他安撫一番,不會因此產生什麼嫌隙出來。”
哈克欽聽得心中大喜,對於衛青鋒這般通情達理甚是感激,不由得學著南朝的鞠躬禮拜道:“那就多謝黜置使大人美言了。”
衛青鋒哈哈大笑,暗道:算了,這種事情總是不可追究,以後回去定要對眾人吩咐一番,若是再碰到那性格刁蠻的小公主的話,便繞道而走,這總說得過去了罷。衛青鋒扶起哈克欽道:“我見小王子與我年歲也差不太多,或者我長了小王子一兩歲,嗯,大家以後見麵也不用大人本官的稱呼,互相叫對方的姓名,才會顯得親切。”
哈克欽本就有親切之意,這時一聽頓時大喜,笑道:“好極了,衛青鋒……大哥。”
衛青鋒點一下頭,道:“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總之你們這邊若是缺些什麼事物,隻管派人去我們那裏領來就是了。我先……”話還沒說完,突然門口一個嬌滴滴的稚嫩女子聲音響起道:“你不能走!”
衛青鋒和哈克欽一道轉頭來看,見氈房門掀開,跑進來一個嬌媚的小女兒,那少女臉色紅撲撲的,頭上的玉冠垂下甚多寶石,正沿著素潔的臉頰左右搖晃,衛青鋒一看頭大無比,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哈克欽楞了一下,頓時想起自己的妹子與這位自己剛剛相認的大哥之間,過去甚有淵源,而且自己妹子放了正事不作,在滇南的玉龍古鎮一呆就是半個多月,便是要找這位大哥報仇,現在這大哥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貴人,他立刻搶先一步,攔在衛青鋒身前,道:“索紫兒,你……你怎麼出來了?”
索紫兒透過哈克欽的身軀,緊緊盯著衛青鋒看,兀自咬住嘴唇道:“我……我有幾句話要跟他單獨說。”哈克欽怕他們又鬧僵起來,自然不願答應,便道:“索紫兒,父王一直等著我們趕回去,我們……我們還是早些休息,好早早的趕路才是。”
索紫兒修長的身子偏偏一轉,便繞過了哈克欽,來到衛青鋒身前,輕輕吐氣道:“你……你敢不敢與我說一會話?”
衛青鋒皺著眉頭,暗道:我可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崔代,不是任你打罵的,怕你什麼?衛青鋒點頭道:“好!”
索紫兒回頭道:“他自己都說好了,你還要管著麼?哈克欽?”
哈克欽一見隻得無奈搖頭,不過他害怕赤勒罕留在這裏再次為虎作倀,便是自己出氈而去,走時更是拉著赤勒罕一起跟在自己身邊。
氈房之中一時安靜之極,衛青鋒與索紫兒站著互相對視,衛青鋒才恍然察覺這吐蕃少女身材很高,自己的身高在南朝男子中已經算作很高的了,而這少女站在自己對麵,竟然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眼神向下微微一轉,才發覺原來這異族少女的雙腿竟是從未見過的修長,裹在綠色錦袍之下好像挺拔的蒼鬆一般秀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