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突然轉頭道:“對了,還沒請問姑娘住在哪裏的?”
那小姑娘噗嗤一聲嬌笑出來,卻又硬生生的止住,暗自旖旎的道:怎麼……怎麼今日這麼愛發笑的呢?她微微肅下麵孔,俏盈盈的道:“你把我送到襄州南五裏的費家別院就可以了。”
衛青鋒聽得眉頭深深皺起,隻因這個姑娘說要送她到襄州南五裏去,從這裏算起來,是要向著東南方向而走,而自己大軍開拔的方向,卻是向著西南方向直去,如此一來,大家豈不是背道而馳,離得愈發的遠了。
他猶豫著想要說話,抬頭看向身前的那小姑娘,見到頭頂明朗的滿月印照下,那小姑娘背著雙手在前麵領路,那小手兒背在身後,便顯得小腰柔細,雙肩盈盈的聳起,就連足下腳步也愈發看著輕快。
衛青鋒話到了口中,愣是硬生生沒有開出口來,而是追在她身後跟了上去,那姑娘仰頭呼吸著清新的月下空氣,心中忽然覺得說不出的快意浪漫,月色又轉過頭來,對著衛青鋒嬌笑道:“喂……難道我要一直這麼喂喂的叫……”
隻是她這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又伸出右手扶在自己的額頭上,身子也晃悠悠的閃了幾閃,衛青鋒走近幾步,伸手微微一扶道:“怎麼了?”他手上隻是虛虛的扶在那姑娘手肘下,防止那姑娘一個不測暈倒,自己才會握實下去。
那姑娘站定平息了一會,才幽幽的輕聲道:“沒事了,隻不過是老毛病了,每到……嗯,每到月圓之夜,都會這麼鬧上一陣子。”衛青鋒看她麵色微微有些蒼白,她這幅樣子絕對不像是作假的,而且……現在身邊就自己兩人,她也更沒有必要來作假。
衛青鋒恍惚點頭道:“那你般來坐到馬上罷,你身子不好,隻怕趕不了路。”那姑娘嚶嚀一聲輕吟,也知道現下不是自己好強的時刻,隻得低低的點了下頭,衛青鋒用手扶好她,將她推到了馬背上,然後邁前幾步,牽了韁繩在前走了起來。
那姑娘凝定眼眸,借著明媚的月色看下去,自己座下是一匹神駿的快馬,這種馬匹就算在自己老家裏,都是少見的好馬,而這個少年隻是將它隨手的栓在大樹下,仿佛一點也不擔心人家將這快馬牽走了。
再抬頭向前看去,見到麵前那個高高大大的背影,背著雙手領先在前,從背上看去仿佛有些說不出的心事重重,那姑娘看的心頭一柔,頓時又覺得好生溫暖,看著那背影的雙眸卻是轉不了方向。
那姑娘在馬上突然嬌聲問道:“喂,你……你這麼半夜三更的,為什麼會跑到那個荒山野廟裏麵去呀?”
衛青鋒道:“姑娘一個女兒家,半夜裏跑到這麼荒蕪的地方,才是讓我奇怪得很。”
那姑娘哼的一聲,仿佛氣恨的咬牙切齒的道:“我……我偷偷跑出來,是來找尋一個惡人的,那惡人害過我,我……我總咽不下這口氣,那你呢。”
衛青鋒不轉回頭,兀自道:“我原本想去找一位姑娘,在外麵聽到這四兄弟裏麵的老三老四說話,一時會錯了意,便誤打誤撞的跟了進來。”
那姑娘又忍不住噗嗤一聲嬌笑了起來,暗自想道:這倒是一種緣分也說不得。隻是小臉又微微肅下的道:“那……那你要找的姑娘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不知道我有沒有見過的?”
衛青鋒輕輕嗯了一聲,心想:方才她出沒這附近,說不定她果真是見過,倒也可能。便回答道:“那姑娘嘛……對了,那姑娘生了一幅天下罕有的藍色眼珠子,而且那姑娘麵上的膚色,也……也如同姑娘你這般一樣的白。”
這姑娘聽得臉色微微發紅,卻又心生奇怪之意,沉吟的嬌聲道:“藍色的眼珠子……?這天下人的眼珠子都是黑色的,怎麼會有人生出藍色的眼珠子來?”
衛青鋒一聽,頓時失望不已,心知這姑娘定是沒有見過索紫兒,才會這樣來問,他心頭也愈發的著急起來,想起那索紫兒負氣出走,若是當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真真是讓自己頭大如鬥,下次若是能夠再見到索紫兒,真不知是該狠狠的再打她一頓小屁股來解氣,還是說低三下四的去給她講些好話才對。
那姑娘嬌滴滴好聽的聲音在耳後又傳來道:“喂……我問你話,你怎麼不來回答?”衛青鋒不想回頭,讓她看見自己臉上的失望之色,隻埋頭道:“這天下這麼大,有人生的黑得發紫,有人又長得白得耀眼,又有什麼奇怪的?”
那姑娘一聽,頓時又想起他方才口中說那姑娘好像自己一樣的白,她自來生長在雪山之上,常年修煉派內的內功心法,因此對自己的一身肌膚顏色從來都充滿自信,此刻微微有些不服氣的嬌聲道:“她真的長得這麼白麼?喂……你這麼著急的找她有什麼事麼?還是說她……她,她是你的什麼人……”那姑娘問完了話,頓時覺得自己這麼一問,又有些萬萬的不妥,說到最後聲音幽幽的小了下去,氣勢也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