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大家聽了衛青鋒振振有辭,不覺又多了一股希望,隻盼望這往日裏無所不能的少將軍,能夠帶著大家走出深山,一個也不少下,才算心安。
衛青鋒背著雙手,在山道上走了幾步,夜深露重,不覺又微微起了霧氣,衛青鋒轉頭看見,心中卻是暗自歎息,想起了那日與何淼兒一道去黃龍山的後山,見到對麵小樓上的筠兒,那日裏山頂上也是這般濃霧封鎖,渾然看不見方圓裏的旁人。
隻是他看著這些濕濕的霧氣,感到自己也有些呼吸急促,隱隱察覺到心跳比過去快了不少,腦中卻是急急的閃了幾下,他凝神去細思,一時還是沒有摸著頭腦,哈克欽在一旁著急的道:“衛大哥,若是再耽誤時刻,想不出辦法來,那這些患病的軍士會不會好像瘟疫一樣的傳播,我們……我們是不是先把情形嚴重的隔絕起來,再來看看。”
衛青鋒聽到這裏,突然腦中敞然一亮,差點跳起身子來,大叫道:“瘴氣……這不是霧氣,這是熱瘴氣!”
哈克欽和牛再春等人一時愣住,不知道他突然大吼什麼,目光直直的看住了他,衛青鋒恍然過來,道:“我過去與爹爹來到西蜀的時候,爹爹曾經指著這萬裏綿延的大山說道:‘西蜀氣候潮濕,又多有疾雨忽然飄過,這樣動物屍體和樹根腐爛之後,便被這些潮氣所彙聚,在山林中形成了熱瘴氣,當年諸葛亮七擒孟獲,也曾在西蜀的大山裏著了此道,隻是諸葛亮博學多才,為人又謙遜謹慎,所以找了當地的土著來詢問,弄清楚了瘴氣的來源和成因,采用山裏麵的草藥製成‘諸葛行軍散’和‘臥龍丹’,才避免了大軍盡數覆沒於茫茫大山之中’,看我們眼前的情形,隻怕也跟當年的諸葛大軍一模一樣。”
眾人聽得似懂非懂,茫茫然的點點頭,隻是看衛青鋒說的堅決無比,對他又多了幾分信心,衛青鋒轉過身來,對著郎中道:“你過去有沒有研究過治療瘴氣的草藥,知道是哪幾味麼?”
那郎中嗔目道:“小人……小人自小生活在北方,從未聽說過瘴氣之說,而且……而且小人擅長的乃是刀傷骨折,所以才被征入大軍中作了隨軍的郎中,這治療瘴氣的草藥麼……就……就……”那郎中說到後來,結結巴巴的說不下去,衛青鋒等人一見便知他是束手無策。
大家一時不覺都七嘴八舌的想著辦法主意,衛青鋒也急急的想了好久,當年爹爹隻說了瘴氣的成因,卻沒有說出如何治療瘴氣的辦法,他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步,突然又道:“來人那,快去生些火堆起來。”
哈克欽摘下自己的方帽,疑惑道:“大哥,這山裏麵夜露深重,雖然有些寒氣,但是也還不至於到要生火來烤的地步啊。”
衛青鋒皺著眉頭道:“這些個夥夫,他們也一道中了瘴氣,但是他們的症狀輕微的多,顯然是因為他們生火做飯,一直都呆在火邊,所以隻是頭暈腦脹,卻不惡心嘔吐。”
不一會,大營內生起了好幾堆大火,眾多軍士都圍坐在火堆四周,這些柴火都是從旁邊山林中拾來的幹柴,雖說是幹柴,也僅僅是相對於其他的濕柴來說,這裏空氣潮濕,便是幹柴,也帶著幾分水汽,因此大火燃起,便帶著一股股濃煙衝上天空,大家嗅著濃煙入鼻,不覺感到嘔吐稍稍停止。
哈克欽早就吩咐了手下去自己營地生火來烤,不一會吐蕃國那邊也起了滾滾的濃煙,他兀自坐在南朝營裏烤火,突然又問身邊的衛青鋒道:“大哥,這麼烤火就能治好瘴氣麼?”
衛青鋒搖頭道:“這是治標,並不治本,我一時還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出來,大軍隻能先在這裏安營紮寨,明日一早,我去尋訪些當地的土著村民們,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哈克欽想起他方才說諸葛亮七擒孟獲的典故,不覺悠然神往,又強笑著道:“大哥,你知道的真多,那些諸葛亮什麼的,我便沒聽說過。”衛青鋒心道:你自小學習的,當然是你們吐蕃國祖先的事跡,怎麼會來學我們漢人的曆史。
他定下主意來,便想要早些回去,隻是向著烤火的哈克欽和牛再春等人揮一揮手,便垂頭向自己的營帳走去。一進營帳,裏麵燈火猶明,隻是桌邊隻坐了兩個明媚的少女,那索紫兒卻是不知去向。
衛青鋒坐下來,看著一桌子滿滿的可口小菜,頓時想起自己吃了一口便走了,說不得那小公主暗自生了氣,這便自己回去了。
秦玉婉遞過來一雙筷子,脆聲道:“九哥哥,我們都聽了軍中起了瘴氣的事情,現在情形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