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勒克麵無表情的回答道:“大王有命,讓南朝的大軍將士暫時安營在邏些城外,邏些城內剛剛經曆大戰,一切百廢待興,而且城中忽日列的奸細黨羽眾多,這些都需要徹查,因此不好安排眾位。”
“什麼?”牛再春與馬其英聽得大怒,心想:我們不遠萬裏的前來搭救你們,你們主人家竟是如此怠慢我們,而且……而且城中搜查奸細,又幹了我們什麼事情,難道……是將我等看做了奸細,所以不讓入城麼?牛再春抬頭一看,見到衛青鋒隨著朔落王等人越走越遠,眼看就要入城去了,他手中長長的方天戟向下一擺,高聲嗬斥道:“讓開了,不然休怪我手中兵器無情。”
他手中的方天戟隻是虛虛的向下一擺,立意並不是傷人,而隻是讓多勒克知難而退,哪裏料到多勒克卻絲毫也不退讓,仿佛正等著他這下出手般,用手順著方天戟一捉,便握住了槍尖。牛再春不由得呆了一呆,他這一下未盡全力,乃是虛招,因此也沒有想什麼後招,沒想到被多勒克抓了個正著。
此刻情形下,牛再春隻需要拿住方天戟,左右轉動一攪,多勒克右手握住鋒利的槍尖,手指必然被槍口所傷,就算五根指頭也不一定保得住,他正待下意識出手,突然想到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自己若是貿然出手,傷了對方大將軍的兒子,這事情便鬧大了,後果不堪設想,他心頭雖然惱怒無比,但是靈台還算清明,便想再嗬斥對方。
哪知多勒克仿佛算準牛再春不敢動手一般,右手拿著槍頭用力向左一拉,輕而易舉的便將牛再春的方天戟奪了過來,方天戟到了他的手中,他隨手挽了一個漂亮的槍花,調轉過槍頭,鋒利的尖便指向了牛再春的咽喉。
牛再春心想:我一再讓你,你卻是步步緊逼,難道我怕了你不成。他性子本就是崇尚武藝,眼下兵器被奪,不由得視為奇恥大辱,他大喝一聲便跳下馬來,與多勒克打在了一起。
身邊南朝軍士眾多,但是大家誰也不敢上前幫手,隻因方才朔落王還在台上高聲宣布互不侵犯,永不敵對,沒想到片刻之後,兩邊的人馬就打在了一起。馬其英見勢頭不對,趕緊放開嗓子大喊道:“衛兄弟……衛兄弟……你快過來!”
身邊漸漸圍攏了一大圈人,吐蕃和南朝的軍士們自覺的分開兩邊,雖然大家並未拔出兵刃來,但是氣氛卻是緊張一觸即發。衛青鋒陪朔落王等人說著話走在最前,一路眼見就要進城,突然身後傳來好一陣喧嘩,他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恍惚聽見了馬其英的喊話聲。
……
牛再春與多勒克戰作一團,兩人此刻是牛再春的方天寶戟握在多勒克的手中,他徒手去奪,本就落了下風,對方占著兵器長度,處處肆意緊逼,牛再春氣的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多勒克打了一會,忽然停手,不屑的道:“功夫也不過如此,還談什麼救命大恩,真是大言不慚!”
牛再春漲紅了臉龐,脖子上青筋直冒,怒聲道:“吐蕃小兒,你趁了我不注意,偷偷搶下了我的兵器,來來來,我們各自徒手相拚,看看誰會怕了誰?”
多勒克哼哼冷笑道:“笑話了,現在兵器在我手中,你讓我放下兵器,豈不當我是傻子麼?”牛再春一聽更是氣炸了肺,轉頭對手下兵士喝罵道:“誰將手中的兵器給我,看我將這吐蕃小兒拿下後,一頓好打。”身後的軍士都不敢接話,一時都在猶豫,牛再春看的大怒,氣急道:“還不都拋過來?”
終是有幾個兵士怒氣不過,便將手中的軍刀長棍扔在了牛再春腳邊,牛再春彎腰去撿,多勒克回身對自己身後的軍士們道:“你們都看見了,南蠻子要與我們動手了,大家可看的清楚?”
牛再春拾起兩柄單刀,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怒喝一聲便要衝過去,隻是他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牛再春氣怒之際,原也不管不顧了,見到手下竟然有人阻攔,不由得轉頭喝道:“滾開了……”
他轉頭一看,見到居然是衛青鋒伸手攔住了自己,牛再春氣勢便沉了一沉,訥訥的說不出話了,衛青鋒皺著眉頭問道:“牛大哥,你在作甚麼?”
牛再春放下兵刃,手指多勒克道:“這個吐蕃小兒,不但傳令不讓我們大軍入城,而且還尋釁挑事,偷偷搶了我的兵刃,我今日若不教訓了他,我們南朝的顏麵何存?”
衛青鋒轉頭望向一邊的馬其英,又道:“馬二哥,大哥說的可是真的?”馬其英早已憤憤不平,聞言點頭道:“沒錯!”便將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
朔落王等人也一同跟了回來,衛青鋒見到,又對朔落王道:“陛下,我手下人稟告說,陛下您下令不讓我們進城,說是城中正在徹查奸細餘黨,可有這麼回事麼?”
朔落王一聽,著急的雙手搓在一起,不斷的道:“這個嘛……這個嘛……”他一邊說話,一邊將目光轉到了多勒克的身上。蒙泰羈勒跟在朔落王身後,聞言須發大張,高聲道:“哪裏有這樣的傳令,多勒克,你可別假傳陛下的旨意。”
哈克欽也趕緊道:“不會的,父王不會傳下這樣的旨意來,大哥,你莫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