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鋒聽到這裏,腦中暗自浮想道:“怪不得忽日列敢去誇下海口,說到幾個時辰便能拿下邏些城,原來他早已在三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隻需要這三方全力配合起來,土倫佬去取得手令,崔代假作南朝人的使者,再加上我等被索紫兒的蒙汗藥迷昏在大營裏,他便可以大搖大擺的扮作南朝大軍入城,如此一來,邏些城必破無疑。”
他轉念又想:“但是自己桌頭上曾經放了一張白紙,上麵手書‘切勿飲水’四個大字,依照這人的意思來看,顯然是個知情之人,不然不會發下這樣的警示,但是……但是這人又會是誰呢?”
他心思快如閃電,不多久便將這計劃的前因後果都想了個遍,下麵崔代與人又說了幾句話,兩人便再無聲息傳來,看起來是漸漸去的遠了,索紫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瞅著衛青鋒,見他時而顰眉,時而又籲一口氣,不由看得煞是有趣,咯咯的輕笑了起來。
衛青鋒緩過頭來,麵對索紫兒,見她眼神嬌媚,露齒一笑,麵對自己如同過去一般癡情一片,忍不住心頭一暖,淺笑道:“紫兒小丫頭,你一個人笑個什麼?是不是……是不是怪我方才欺負的你還不夠麼?”
他一邊說話,一邊又伸出大手去,想要撫弄索紫兒香豔無比的翹臀兒,索紫兒眼神明媚的一閃,咯咯巧笑著躲避了幾下,小貓般顫聲嬌嗔道:“不要哩……”不一會,便被他又重新捉入了懷中,衛青鋒在她秀麗的小臉上狠狠的親了個夠,才笑著抬起頭來,道:“紫兒,忽日列給你的蒙汗藥,你都放在了哪裏?”
索紫兒正咯咯的胡亂躲避,渾身上下酥軟的發熱,聽到這裏卻是微微的一呆,嬌滴滴的道:“我……我放在小院子的家中了,哥哥你是不是要拿過去,那……那我全部都拿來好了!”
衛青鋒笑道:“我又不是開藥鋪的,要那麽多蒙汗藥作甚麼?”他用手撥拉一下她微微散亂的長發,顯露出長發下秀色可餐的精致小臉,仔細的凝視了她一會,又嗯的一聲,繼續點頭道:“好紫兒,你現在這個樣子麼,雖然慵懶的甚是好看,但是……但是我看你還是回去沐浴一番,精心梳洗打扮,然後換了盛裝,我派人去接你過來我大營。”
索紫兒聽得麵色大喜,忙不迭的嗯嗯點頭,耳聽衛青鋒又道:“記得帶上那些蒙汗藥一道過來,知道了麼?”
索紫兒傻傻的愣住,茫然嬌怯的道:“哥哥你都知道了,我還要帶上蒙汗藥作甚麼?”
衛青鋒沒好氣的捏著她尖俏的小下巴,嘻嘻笑道:“傻丫頭!當然是到我大營裏來下藥了。”
天未黑盡,寒風已經開始怒吼,從金頂山下的狹窄長道邊向上望去,紛亂的雜草盡處,邏些城宛若被點綴的一顆巨大珍珠,鑲嵌在高高的山頂上,遠看起來就好像是古時象征最高權力的法杖,杖頭總是采用世上最最珍貴,無以倫比的璀璨寶石。
“那是……那是屬於我的,那裏麵的所有財寶,馬匹衛隊,皇宮金殿,還有……還有她……都是屬於我的!”忽日列微微抬起一些皮氈帽子下麵掩住的麵龐,捏緊了自己的拳頭,眼睛對著邏些城金頂方向,卻是射出了狂熱如火的視線,在他的身邊,還趴伏了一個白裘長折衣的女子,另有一個男子趴在一側,在他們的身後,隱約看過去恍惚有著黑壓壓密麻麻的腦袋,將山道占了個滿。
黃昏燈盡,邏些城內逐漸點亮了明火,但是……城外的南朝大營內卻是悄無聲息的,甚至……連一束照明的火把也未曾亮起,遠遠看著顯得黑沉沉般的死寂。山下掩伏的眾人焦灼的望著山頭,心頭都在暗自數數,南朝大軍的軍營雖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動靜,但是……但是……
正在此時,大營麵朝山下的一端,陡然點起了一團衝天的篝火,這篝火越燃越大,火勢的頂部不斷催發出或藍色,或青色,或紫色的火焰,仿佛山頭掛上了一座七彩琉璃的寶燈照耀,忽日列眾人看得心頭一陣大喜,均暗自雀躍道:“得手了!”
她身邊趴伏的那個折衣女子一見之下,立時便要爬起身來,回頭看著身後,想要招呼眾軍士上山。忽日列突然伸手阻了一阻,猶豫的道:“等等,先不要急!”
那女子回過頭來,夜色下依破稀看清楚是一張長臉,眼角和眉頭彎彎的凝住,麵向甚是狠厲,她對著忽日列巡視半晌,咬牙的道:“作甚麼,你莫非……你莫非害怕了麼?”
忽日列桀驁不馴的道:“哼,笑話,我忽日列何時曾經怕過?”他說到這裏,語氣忽的微微一窒,又掉頭望向身邊的那名男子,疑惑的道:“但是此次我們最大的對手,其實是來自南朝的那個領兵的蠻子,上次我與他交過一次手,他……他……”
忽日列說到這裏,隱約回想起了那日在山腳下,衛青鋒手持銀月寶槍衝了出來,那寶槍到了衛青鋒手中,宛若出海的蛟龍一般犀利難擋,就算忽日列素來自詡武力強橫,但是對著衛青鋒手中的槍尖槍影,他竟是半點也琢磨不到,尤其是那最後快如閃電的一式,讓他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束手就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