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親人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捏著拳頭,對他們倆之間的說話渾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不斷的轉頭看著樓梯角,猶豫的道:“師妹……師妹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轉?”
他話音剛落,樓梯角便騰騰騰的上來一幫子人,當先是一個白衣少年,帶著身後一大幫漢子們,他一來便搶占了這三樓上最最顯眼的一個座位,然後盤腿坐在上麵,大喊道:“來!來!來!就是這裏了,我風漫宇和人賭錢,最最喜歡風光好的地方,風光越漂亮,我賭錢的興致也越高。”
身後眾人轟然應聲好,便吆喝著在這樓上開起了賭局,衛青鋒心頭突突的一跳,聽著這個熟悉之極的名字,暗道:“怎麼……怎麼有個人也是叫風漫宇的麼?那豈不是和我同名同姓?”
他忍不住回頭來看,見到一群漢子們擠在一起,腦袋湊到一處,便看不見方才那說話人的樣貌。那年輕人聽著這個名字,忍不住回頭看了身邊的老者一眼,喃喃的道:“風漫宇,聽聞這個人乃是上次少林比武大會的佼佼者,沒想到……沒想到卻是這麼個不起眼,而又嗜賭如命的小子。”
那些人吆喝這賭錢,這三樓上便愈發的熱鬧,這幫漢子們喊的天昏地暗,不一會,便聽見裏麵一個聲音脆聲大叫:“豹子!”接著一陣叮鈴鈴的色子撞擊瓷碗的聲音,那些人反而都安靜了下來,色子滾了好一會,忽而停了下來,那些湊在一起的漢子們不由得都啞口無語,說不出話來。
那風漫宇得意的哈哈笑起來道:“哎呀……看來你們今日手氣都不怎麼樣啊,我這豹子來的可正是時候。”他轉頭將桌麵的碎銀子都收走,才對另一個人道:“怎麼……拿不出錢來了麼?”
那人苦著臉道:“風少俠,您是天下功夫第一的少俠,想要找點銀子花銷花銷,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麼?小人的這點銀子……您就……您就放過去了吧?”
那風漫宇不滿的道:“笑話!賭桌上就算是親爹老子也不算數,隻有銀子才是正經,你不要管我是什麼身份,若是贏了我隻管取走我的銀子就是了,但是輸了給我麼……?”他說到這裏,斜睨的那漢子,道:“你可就要知道我的規矩了,你要麼賠銀子,要麼嘛……便說一件當今江湖上有趣的事情給我聽,我若聽得滿意了,你這銀子嘛……我就不要了。”
那漢子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趕緊道:“小人想起來了,現在江湖上有趣的事情麼……那首先便要推算武當娶親這件大喜事!”
風漫宇皺眉的道:“什麼武當娶親的大喜事?武當是一個人麼?還是個男子?”
那漢子趕緊道:“不是不是,小人說的是武當派的首座弟子天豐少俠,他馬上便要迎娶峨嵋派的大弟子,這還不是大大而又有趣的事情了麼?據說他們的婚期定在了中秋佳節上,由此推算下去也不多久了,到時候整個武當山上喜氣洋洋,您風少俠自然也可以去見一見,顯露顯露你的本領。”
衛青鋒聽得眉頭一鬆,想起天豐師兄那敦厚的模樣,心中笑道:“是了,我怎麼把這件事情都差點忘記了,天豐師兄要娶親,我怎麼……我怎麼也要去討一杯水酒來,才是。”
那風漫宇擠在人群中,聽了這話顯然甚是不滿,呼哧道:“人家娶親……幹我什麼事,我又有什麼好處,哼哼,我才不去呢,這條不算,再來一條。”
那老者旁邊的年輕人看見這風漫宇氣焰囂張,當庭之下欺行霸市,不由得眉頭豎起,便要起身說話,他身邊的老者,輕輕伸出手來,暗自製止了他。
那輸錢的漢子擠著眉頭,又訕笑道:“哎呀,那可怎麼辦,咦……咦……有了,還有一件事情,風少俠你一定是最最喜歡的,話說重陽節的時候,江北的北鬥旗要比武選旗主,北鬥旗裏發下號令,誰要憑借武功能耐,奪了這鼇頭,整個北鬥旗上下幾千號弟兄,都盡數管他管轄,風少俠,想您功夫第一這是武林公認的,您要是去了北鬥旗,那這旗主的位置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到時候你手下統領了幾千號弟兄,小人們跟在你身邊,也能風光風光,您說這可不是最最有趣的事情麼?”
衛青鋒聽到這裏,差點拍著腦門大叫起來,這莫難和尚曆經生死,讓自己去北鬥旗裏比武作旗主,這是自己親口答應他的事情,現在距離重陽節,屈指算來,也最多就是十多天的時間,自己這段時間忙著軍中的要務,竟然將這件事情全然給忘記了,差點有負莫難臨死前的重托,他心道:“看來回去洛都之前,這江北……一定是要走一遭。”
那風漫宇聽了這個話,更是氣的差點跳起,忍不住一腳將那漢子踢了下去,罵道:“呸……手下統領著區區幾千個人,這有什麼好稀罕的,我爺爺手下十萬……嗯嗯,十萬……嗯,不是,我見過一個老人家手下有十萬屬下,那也不是每天吃,吃了睡,睡了再吃,和一般的常人沒有任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