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聽見唧的一聲輕叫,幫那鵪鶉蛋竟然騰空飛起,蛋殼在空中碎裂,一隻活脫脫的小鵪鶉便脫穎而出。葉若碎看到衛青鋒滿懷信心的大笑說“有了”,心頭便有些砰砰的打鼓,她眼見這少年闖下兩關,已經大出自己意料之外,而且……而且這少年闖關的手法……
再看到衛青鋒後來轉動鐵盆,葉若碎竟是對著他的模樣癡癡的發呆,那眼神纏纏綿綿,仿佛又有羞慍,又有回味不盡的深意,直到這小鵪鶉衝天而出,葉若碎眼睛一迷,竟是想也不想,便伸出一隻細嫩的小手搶奪了過去。
衛青鋒看的一楞,渾然想不到這葉夫人會偷偷下手,眼下他成功在即,自是伸手用力的一阻,小鵪鶉飛在空中,兩人卻在它身下快速的交手,群雄看的更是興奮,多數人隻是聽了風漫宇在江湖上的大名,看過他出手的,倒是少之又少,此刻這葉若碎一掌擊來,掌風凜冽,眼見出手不凡,衛青鋒卻是避重就輕,封堵的妙到毫巔。
可是苦了那隻剛剛脫殼的小鵪鶉,葉若碎伸手去奪,衛青鋒自然不讓她得手,但是又騰不出身來將它救下來,兩人掌風掃過,那小鵪鶉便悲鳴一聲,又飛上了半空。
兩人出手都很快,大家看的眼花繚亂,漸漸的都有些看不太真切,大家一時間隻恍惚覺得,這麵前的二人不像是在生死相拚,倒是好像情侶夫妻間比武喂招一般,一招一式都貼合的緊。
葉若碎打的興起,渾然忘記了四周的處境,竟是步步緊逼,細腰又扭又轉,看著像是比武,更不如說是在輕舞,衛青鋒為了那即將到手的鵪鶉,卻又不敢下狠手傷害了葉若碎,隻得依了她的招數封避,眾人眼睛一花,隻聽見唧的又一聲響,再看清楚時,卻見到葉若碎此刻竟是雙手抱胸,被衛青鋒緊緊的拉向了身後,大門口衝出一個人影,人還沒到,嬌氣的嗓音卻是惶急的大喊道:“別……別傷了它!”
大家看到葉若碎此刻被衛青鋒止住,姿勢曖昧的半靠在衛青鋒的身前,再聽到大門內的這句嬌喊,頓時心想:“擔什麼心呢?風公子既然要取得北鬥旗的旗主之位,便不會傷了這位已故旗主夫人。”隻是大家抬眼看過去,卻見到一個布衣素裙的小姑娘,顫著小手慌裏慌張的跑了出來。
大家看個仔細,不覺暗自低歎:好一個民家的麗質女子。這小姑娘雖然打扮普通,姿色卻是非凡,晃眼瞧上去,隻覺得是這清麗的葉夫人年輕之時,大家心頭暗自都有些恍然。
衛青鋒伸手推開葉若碎,見她酥胸一起一伏,仿佛氣恨的無法平息,隻得低頭歉然道:“失禮了。”再轉頭看過去,見到那山坡上偷偷跑了的小姑娘,現下徑直跑到了自己的麵前,隻見她一張鮮活的小臉上此刻清淚盈盈,眉頭彎彎的皺起,仿佛心疼的緊,衛青鋒朝她露齒一笑,伸出右手攤開,那右手上唧的一聲傳來,看仔細了,才發現是那小鵪鶉,此刻仿佛是受到了驚嚇,呆頭呆腦的立在那裏。
衛青鋒笑道:“丁姑娘,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小家夥?”
丁嬈嬈看的大喜,慌忙從他手心中接過小鵪鶉,放在自己的小手掌裏輕輕撫弄一番,才輕輕抹去臉頰上的清淚,抬頭瞥了衛青鋒一眼,垂頭羞澀道:“你……你沒傷了它,我可多謝你了。”
身後一陣熱切的歡呼聲傳來,頓時將這細細的呢喃輕語掩蓋了下去。
……
衛青鋒緊閉著雙眼,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忽然……他的耳朵裏傳來一陣酥酥的癢意,他兀自沒有清醒過來,便下意識的用手撓了一撓,隻是那酥癢稍稍止住,卻又是顫巍巍的傳來,弄得整個脖子裏仿佛都癢癢的難當。
衛青鋒身子一抖,便幽幽的醒轉了過來,抬頭一看,窗外已經天色發黑,再低頭看去,見到自己睡著的大床邊此刻正有一個明媚的佳人,眼神嫵媚,仿佛亮了燭光,此刻正伸手用她的蠶絲衣角在自己的耳朵裏作怪。費幼梅一見衛青鋒醒來,頓時歡愉的嬌笑道:“喂,怎麼睡了這麼久的,人家早早便醒過來了,你卻還是昏睡不醒。”
衛青鋒眨了一眨眼睛,漸漸適應周遭的細微光線,才稍稍起身,迷茫的道:“什麼時辰了?”
費幼梅咬住嘴唇道:“都酉時了呢,你這大騙子一進了人家北鬥旗的寨子裏,首先便跟別人說要找個地方睡覺,真真是失禮的緊了,哼,還睡了這麼久。”
衛青鋒笑道:“昨夜我們都沒睡覺,堅持到晌午後,我早就困的不行,再說了……你不是也到丁姑娘的閨房裏去休息去了麼?”
窗外黃昏燈晚,這靜室內便依依的不透光線,費幼梅呆在這黝黑的客房內,心頭忽然有些砰砰的打鼓,她暗自垂下小腦袋,旖旎的嬌聲道:“我……我可睡不著!”她方才在丁嬈嬈的閨房裏睡了一會,便就醒來,夢裏盡是衛青鋒獨自一人走了,自己死命的到處尋找,卻是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她情急不過,便翻身爬起來,又偷偷的來找他,直到看見他好像孩童一般斜扭著身子,在這客房內睡得毫無形象,心頭才算是寧定了下來,卻又煞是有趣的盯著他的睡相來看。